再睁眼是被秦锡的怒骂声叫醒的,夏凛已经躺在了床上,虽已入秋,可身上还是被人覆盖上了厚棉褥。
她轻手轻脚起来,朝门口走去,就看到知闻眼泪婆娑地跪在秦锡跟前。
“叫你侍候公主,你竟然让她睡到院儿里,薄被都不盖一个,你这丫鬟是怎么当的。”
秦锡指着鼻子把知闻骂的是狗血淋头,知闻也只能窝囊地受着,只有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出了皇宫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嗯?过段时候是不是还要我来伺候你?”
“奴婢不敢。”这一质问来的戳心,知闻立即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奴婢错了......”
“滚去领罚,再有这样的事儿出现,你就不用回来了。”
夏凛看着秦锡怒极攻心的样子,有一点迷惑。秦锡这打骂来的极其顺手,对下人的高高在上,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气魄。
她......是因为在这里呆久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秦锡忽的转头,在看到夏凛光着的脚后又皱起了眉。夏凛还未察觉自己哪里不对劲,只是秦锡这样皱眉,她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秦锡大步地走过来,径直把她打横抱起。
“鞋子都不穿,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了吗?”虽是责怪,但语气比刚才对知闻要好太多了。
夏凛摇摇头,任由秦锡抱着她,像抱个布娃娃似的走进了卧房。
“知闻!”秦锡把夏凛放在床上,又朝外面喊了一声,知闻便小跑着进来,“伺候公主更衣,这次的板子给你记账上,你可警醒着点。”
“谢将军。”知闻跪地,又是匍匐着行了大礼。
秦锡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知闻这才起来,抹了抹眼泪,开始替夏凛穿衣服。
夏凛看了看知闻的脸上,好像并未有不高兴,于是小声地问,“将军经常罚你吗?”
知闻一笑,“公主这话说的,将军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她从来都是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从来?”夏凛小声嘀咕,却不想被知闻听见。
“是啊,将军从小就这样,脾气大,犯错了骂的比旁的主子都狠,可真正挨打的,却也没几个了。”
夏凛兀自低头思忖,一个人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真的有可能如此契合吗?连脾性都不曾更改?
夏凛故作随意的问道,“你不觉得将军性格有什么不同吗?”
知闻替她更衣的手一顿,偏头想了半晌,“公主为何有此一问?将军一直都是这样,要说有的话,就是自这次回来之后更疼您了,还说将军性格有什么不同,我倒觉得您自打这次回来,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夏凛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知道什么,可是困惑像盘踞在她头顶的一张大网,把她死死地笼罩着。
问秦锡,她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夏凛悄悄抬眼看了看知闻,后者无知无觉,专心地给她系腰带。
暗室里,几个女人并排躺在一个台子上,秦锡抿着嘴一脸严肃,她身旁站着的徐生秋一脸不忍。
“什么时候开始?”秦锡问道。
“子时。”
徐生秋低声回答,他看了一眼台上早已昏迷的女人们,心里慌得发毛,“将军......”
“就算她们变成厉鬼,找的也是我。”
徐生秋才刚起了个头,秦锡就已经快速地接上了话,徐生秋立即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秦锡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屋来,夏凛已经睡下,面色有些苍白,被拉起来的时候,嘴唇翻着皮,眼里是还未清醒的迷惘。
“来,把药喝了。”秦锡把碗递到夏凛跟前。
夏凛皱眉,对于苦涩的中药她向来抵触,“这是什么药?”
“安神,你最近睡不好,半夜总听见你来回翻身。”
“不喝行吗?看起来好苦。”夏凛趔着身子靠在床背上,眼里的拒绝表露无遗。
“听话,喝了就能睡好了。”
没办法,夏凛端了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果然是苦的,夏凛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张大了嘴不停的往外呼气,妄图把嘴里难闻的药味驱散。
刚呼了两口,嘴里就被秦锡塞了一个甜糕,一入嘴就立即化开,甜丝丝地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个好吃。”夏凛说。
“芙蓉糕,你若喜欢,明天让她们再做了送来。”秦锡把碗收走,起身离开。
夏凛喝了药,困意越强,原本靠着的身子慢慢滑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儿便阖眼睡去了。
秦锡一直站在门外,知闻走出来,瞧着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将军。”知闻微福了身。
“公主睡下了?”
“睡了。”知闻轻声回答。
“你下去吧。”
等知闻走了,秦锡轻手轻脚地进去,被褥裹起夏凛,往肩上一扛,便大步的朝暗室的方向走去了。
徐生秋早已在内里候着,看到秦锡把人带来,忙搭把手把人在台子上放下。
秦锡在夏凛腋下的血管上割了一刀,鲜红的血液便顺着纤瘦的胳膊流了下来,衬着白皙的皮肤,那红的触目惊心。
另一边,用作供血源的女人也被放了血,开口处插上了不知用什么做成的管子,连着夏凛的伤口,只见着乌红的液体顺着管子慢慢注入夏凛的体内。
换血进行了近两个时辰,那女人的面容渐渐灰败,直至毫无血色,气息也没了,孤独地躺在冰冷的石砌台面上。
秦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