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决回来之后,花变得很少,人也不像曾经那般开朗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练功,日子一长竟然变的压过了柳少凉,很多弟子都垂涎他剑法高超,每日围在后院央求着跟他一起学剑法。
近日来安洛旸日日做梦,人也瘦了一大圈,她梦里多半是桑诺曦,过去的种种时光经常在她梦里浮现,梦里那人还是一身淡粉色的衣衫,张扬地笑容,轻轻从身后盖住她眼睛,梦就醒了。
偶尔还会梦见安北平,梦见安北平语重心长的叮嘱她她,尽早能找到个托付终身的人。
很多时候她头痛的失眠,那么多个夜晚里都是柳少凉陪在她身边,她明白这男人的心意,但她接受不起,可那男人就只是笑着摇头“让我陪着你就好。”
终于在一个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春天,安洛旸醒的格外早,柳少凉送来一杯蜂蜜水给她喝。
“少凉,近期选个日子,你我成亲可好?”
“你说什么?”
“你我成亲吧。”安洛旸闭上眼睛,深深的悲痛从她胸腔里蔓延,也许这种做法非常的卑鄙,但他们都没有资格再消耗任何的人时间不是吗?这本来就应该她的人生,这也是父亲希望看到的样子,逝者如斯,既然许多事情我们已经无法逆转,那就这样吧,希望父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
安洛旸即将大婚的喜讯,迅速在崆峒传开,又传遍了整个武林。
某个阳光充沛的午后,她散步的来到了桑诺曦住过的房间。
这里她经常会来打扫,因为她相信那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甚至很多个难熬的夜晚,她都是睡在这里,盖她盖过的被子,就仿佛她还在身边。
安洛旸从来没想过,桑诺曦于她的意义有一天竟会变得这般深刻了。
她看着房间里每一处熟悉的摆设,心如刀割,想来人生竟是这般难过,生离死别,人与人的最后结果,无非就是这样罢。
她轻轻触摸着书架上的书,想着曾经那个人也翻阅过这里的每一处,闭上眼睛,犹如触碰她的指尖。
忽然她眼尖的发现书架缝隙处竟有一副画。
将卷轴抽出,摊开,画中的自己,出现在眼前。
望着那幅画,在寂静的没了任何声响的午后,安洛旸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蹲下身,痛哭起来。
想过很多次以后和你的关系,各自生活,或是殊途同归。
而这一天来了,大张旗鼓的来了,却让坚强的安洛旸也无从接受。
到底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呢?
你是生气故意躲起来了吗?气我对你的冷淡,气我一次次推开你。
你回来可好,桑诺曦,我想你。
第50章 黄粱一梦二十年
大红灯笼挂满院子。
今日正是安洛旸与柳少凉成亲之日。
话说那天可真是座无虚席,崆峒大喜的日子,五岳掌门也都分别一一前来道喜。
虽说两位新人的婚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收拾妥当了,但安洛旸还是回到了她之前一直常住的闺房之中。
屋子里静悄悄,明明该是大喜的日子,却偏偏无端渗出悲伤之意来。
安洛旸端坐在铜镜前,里面呈现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咬犹如紧束的绢带。
美得不可方物,她一定是这武林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美的新娘罢。
她静静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缓缓伸出手沿着倒影轮廓抚摸。
两行热泪自眼眶悠然滑落,这几年她的眼泪似乎越来越来多了,就如同随着岁月长河飘散,没有模糊反倒日益清晰的人儿。
她早已活在了她的身体里,她的呼吸里。
“父亲,您看到了吗?女儿今日出嫁了,崆峒也日复一日昌盛,您不会再有牵挂了吧。”
“少凉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谈不上非常开心,但也绝不难过。”除了那个人以外,也许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吧。
眉毛轻蹙,她心里那汹涌的难过,几乎要将她吞没。
“父亲,天下终于太平了。”
“还记得小时候,您和母亲,很喜欢带我去洛阳西面的戏台里听戏,父亲,您现在也一定见到母亲了吧?她是否还如年轻时那般美丽,重逢的时候,你们有拥抱吗?”
泪水滴滴滑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抹去那些弄花了胭脂的泪水。
今后她就要嫁为人妻,五年的风风雨雨就回归到它们本该尘封的记忆里吧。
“我多想再回一次洛阳啊。”
安洛旸苦笑,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一定要回去孩童时代,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跑到田埂上抓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一炷香已经烧完,她该走了,过去的种种都不该再留恋。
莫执着,人最可怕的就是执着了。
转身之际,却正看到了那靠在门边,凝望她的佳人。
这一眼,让安洛旸呆在原地,全身瞬间麻木,慌神的让她差一点晕过去。
“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美丽的新娘。”
桑诺曦就站在光影重叠的罅隙里,如黄粱一梦般飘散,就算转身,身后都是没有了去路一样。
她微笑着,像梦一样,如此不真实。
身着一身素净的裙装,记忆里那张扬美艳的气质躲得无影无踪,她就那么静静地倚靠在那里,整个人都是轻飘飘,弱不经风的样子,几年未见,她眉宇间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不知道我这些年她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人好像瘦了一圈,孱弱的身躯好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