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荷拉了拉姜远华的手臂,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清荷抬头看了看柳大哥见他表情如常,知道他不会把罗琨的话放在心上。柳大哥是有胸襟有气量的人,怎么会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耿耿于怀?而姜远华为柳大哥强出头的心意自己是懂的,心里是感激的,这朋友毕竟没白交。可是,也要给柳大哥留一点宠辱不惊的空间嘛。
柳下溪挑眉,带着丝丝嘲讽人的神态看着罗琨。后者,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柳下溪心里并不愠恼,用了最最平和的口气道:
“就算,你不承认是你亲手做的,至少也是知情者。”他扬了扬左手拿着的微型录音机,幸好这玩意是开着的,罗琨先前的话好好地留在了录音机里了。除了现场的这个物证之外还有这么多证人在一旁罗琨也是无法抵赖的。
罗琨拧起了清秀的眉头,冷冷道:“柳sir要以知情不报的罪名还是窝藏罪逮捕我?”
陈佳俊在一边放冷风了:“行,你真行。你的臆测能力真高啊,自个儿在一边揣摩来揣摩去的。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地静下来听别人说话?柳哥有说过要逮捕你吗?没说过吧,他只不过请你协助调查。你身为知情人也是有义务要帮助警方调查的,否则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有这样的兄弟真好。邹清荷对老陈竖起了拇指。陈佳俊眉飞色舞地接受了。
柳下溪的大哥大再次响起,是朱玲的电话,她有些高兴的音调传过来:“柳队,许萤萤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清醒了吗?”
“她刚刚动过手术,麻醉失去功效还得等十几个小时呢。医生说了,她被人注射了沉睡的药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她手臂上的刀伤是十几小时前受的,但肋骨脾脏的伤却是最近几个小时受伤的,是在她昏迷中被人打伤的。”
“她身上有些什么物件?”
“除了随身的衣物之外还有钻石耳环一对,瑞士名表一块。除这些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她有……受到性侵犯吗?”
“没有。”
柳下溪告诉了戴帆,许萤萤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就好。”戴帆流了泪:“柳sir,我们能不能去看她?”
“再等等。”柳下溪唤来小陆:“口供录完了吗?”
“差不多了。”
柳下溪摇着右手上的脚本保持着最为平和的心态对小陆道:“去把那边站着的钟家志请过来。”
罗琨的神色变了变……有意思。柳下溪暗想,果然自己的猜测与推理是正确的……“什么事?”钟家志鼻孔朝天。这个人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幼稚得可笑啊,真是有趣的人。
“你进风灵草乐队有几年了?”柳下溪让邹清荷拿着脚本与开着的录音机,他自己认真记口供。
“呢去查查就知道了,何必问偶?”他那口普通话真让人难受。
“请你回答。啊,你还是先把去换衣服吧,现在还穿着戏服有些不伦不类。”
“仆街。”扬着长发,钟家志满口粗话:“屌呢老母,玩咩也啊。”
“呢骂宾个。呢个仆街。”陈佳俊回嘴,看这情形有可能演化成粗口口水战。邹清荷踢了陈佳俊一脚:“咱不能掉自己的价。”
“对对,咱们是文化人,不跟畜生一般见识。”老丁附和。
“去!”柳下溪难得如此严厉地对待陌生人,他盯着钟家志冷冷道。一边对吩咐其他剧团人员都换回自己的便服,也许是他的气势凌人,没有人提出异议,毕竟戏服还不如自己平常穿的衣服来得保暖与舒适。
“柳大哥是要找出老大碰到的那个人么?衣服上有焦痕的那个?”站着累人,邹清荷拉着柳下溪坐在观众席上,整个场馆没人收拾,有着繁闹过后的凌乱。
“嗯。不错。这边的事我想早点结束。拖着累人。”
“他们做这种事会以什么罪名起诉?”
“证据收集齐全之后他们将会引渡回香港,得看许萤萤的伤势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死了,rin他们的罪就重了,甚至有可能会告他们谋杀。如果她没有生命危险,那就要看她怎么来起诉他们了。香港的法律是参照英国刑法的,他们犯的事不会在北京受审。许萤萤手臂上的刀伤以及木令的人在哪里……清荷,老实说吧,这案子给我的感觉……非常怪异,好象一切都给扭曲起来。”
“扭曲的怪异?”邹清荷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不对劲。”
“呵呵,下溪,你这是职业病。”柳逐阳坐在他们旁边,听他这话耻笑他:“本来是简单的人事儿经过你这复杂的脑袋,事情就给变复杂了。落了案把他们往香港一送,是死是活由着他们折腾去不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