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却也在路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心里装满了轻快的、让人高兴的东西,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喻冬。
那株白花羊蹄甲已经开了两轮。
第一轮是回南天时候冒出来的,满树都是白花,叶子却还没长。
第二轮是三月底四月初,稀稀落落,树上一半是嫩叶,一半是嫩花。
现在第二轮也开完了,花瓣全都不要命地往下落,在树底下铺了一大层。
郑随波拿着个竹筐子在捡花瓣,捡了半天,有人突然压住了他的竹筐。
吴曈和广播社的人开会所以耽误了很久,离开广播站时学校里已经几乎没人了。他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却看到了蹲在树底下的郑随波。
郑随波太好认了,无论他藏在哪里,吴曈总是一眼就能发现他。
“捡这个干什么?酿酒?香水?”
郑随波抓住筐子,但吴曈已经一把将装了一半的竹筐举起来。
“滚滚滚,不要打扰我搞艺术创作。”
“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吴曈问他。
“文科。”郑随波皱起眉头,装出凶狠模样,“还给我!”
吴曈把筐子翻过来,又轻又软的白色花瓣全都往郑随波身上飘落。
“……吴曈!”
吴曈笑着蹲下来,把竹筐往旁边一扔,拽着郑随波就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黑丰的觉醒咧,其实不是突然之间出现的,而是慢慢地、一点点地自我察觉的过程,跟喻冬不一样。
好像我这个前面也说过?因为如果两个人都砰地一下,像开门一样一下都觉醒了,那跟他们的性格就不符了。
黑丰:但我好像已经开始……???
作者:是滴你现在已经开始……哈哈哈
第35章 (补充注释)
郑随波反应不及,被他亲个正着。
花瓣纷纷落地了。郑随波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如同擂鼓一样嘭嘭响起。
他猛地推开吴曈。两人都坐倒在地上。
下意识掩着自己的嘴巴,郑随波看着吴曈,眼里尽是惊恐和愤怒。
可他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吴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呆呆问他:“亲到了?”
郑随波狠狠地擦嘴。
“真的吗?”吴曈压不住自己的笑意,“小波,真的吗?”
“去死吧!”郑随波把空无一物的竹筐朝着吴曈踢过去。
吴曈也不觉得痛,只是一把抓住了郑随波的裤腿:“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没有!”郑随波心虚极了。他的心脏还在剧烈搏动,像一个过分激动的炮仗,弄得他脑袋里一片浆糊般的混乱情绪,理不出准确的形状。
吴曈开始笑了。
他滚倒在地上,在一地的花瓣里放声大笑,手还紧紧抓着郑随波的裤脚。
“我终于……”他又惊又喜,如同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奖赏,“我没想到……”
郑随波连耳朵都红透了。他连踹几脚,在吴曈的笑声里总算挣脱了他的手,连忙爬起来奔向车棚。
吴曈没追他。他笑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躺在地上。蓝天从树枝的缝隙里落下来,落进他的眼睛里。
“郑随波!”他大喊。
郑随波已经蹬车跑了。
吴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笑地呆呆坐着,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
很软。很温暖。
他心想,原来是这样的。
周一来到学校,高一一班的值日生发现门口放着一筐花瓣。
因为脱水,花瓣已经彻底软了下去,从白色转成了淡淡的铁锈色。
筐子是郑随波的,班上的人都知道。郑随波看到竹筐和花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起来,凶巴巴地把整个筐子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喻冬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同桌的异样。宋丰丰周日就走了,两人没什么压力地玩了两天,他觉得自己本该满足的。
但似乎正因为宋丰丰愿意将时间分给他,他反而想要索求更多了。
张敬的右手骨裂,伤势有点严重,连字都写不了了。他只希望能够在期中考试到来之前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因此分外小心,连上厕所都要喊人陪着一起去。
“帮我开道。”他对学委说。
学委无奈地扶着他的右手,为张大人开道,前往厕所。
因为调换了位置,关初阳和喻冬坐得近了。喻冬看到她桌面上多了好几本参考书,都是崭新的,像是从来没用过。
“这个好用吗?”他问关初阳。
关初阳:“我爸妈都说很好。”
喻冬:“你爸妈干什么的?”
关初阳:“开补习学校的。”
喻冬了然地点点头。
看着张敬离开的背影,关初阳忧心忡忡:“张敬他伤得这么严重?”
她不知道张敬是怎么受的伤,只知道是跟自己表白的那天晚上不慎摔进沟里弄的。“是不是我的话对他打击太大了。”关初阳问。
喻冬:“不是,肯定不是。你别太在意,他就是这种什么事情都很夸张的人。”
关初阳:“张敬不像这种人。”
喻冬:“我比你认识他早一年,他就是这样的人。”
护送张敬去厕所回来的学委:“我比你认识他早三年,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关初阳还是半信半疑。
放学之后,喻冬跟班上同学到篮球场打了一会儿篮球,玩到中途,忽然看到张敬站在场边朝自己挥手。
“怎么了?”喻冬看到他脚下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