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成仔细看了两眼,不自觉地吐出几个字:“是漂亮。”
谢明江想也不想地说:“现在闭著眼睛睡觉呢,睁开眼睛才漂亮。”
李兆成不动声色地给了谢明江一眼,见他一言不发,别过脸去,走到阳台上:“你看吧。”
李兆成轻轻掀起被子,又撩起周卓的t恤衫,慢慢分开他的腿,低头把脸靠近。
谢明江就铎着步子过来了:“你看快一点,别磨磨蹭蹭。”
李兆成觉得好笑:“你啊——”
他认真地分开周卓的臀瓣,试图把他抬高,然后说:“你给上药了?”
“嗯。”
“上得还可以。”李兆成一面看一面说,“毕竟第一次多多少少都受点罪,容易给人一弄就坏的感觉。没撕裂,撕裂就得领去动手术了,上药可能不管用。”
“……”
“让他多躺躺吧,这疼得厉害了连路都走不了,更何况你肯定比较粗暴。”
谢明江听着,突然默默想到早上周卓还挣扎着去看他的手机,只可惜看完就动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意志力支撑下的回光返照。
见谢明江还是不吭声,李兆成放下周卓的衣服和被子:“做之前你是不是给他吃药了?我看四肢伤多,后面还好。”
谢明江揉着鼻梁,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兆成抱起手臂:“这个小医药箱留给你,我看你药上得挺好,把他胳膊肘,腿上的擦伤,撞伤都弄一下。”
他略带埋怨:“你说你多精明一个人,居然也能犯搞错人这种低级错误。”
谢明江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上都上了,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李兆成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谢明江没有挽留他吃饭,他这一走,偌大的客厅就显得格外地空空荡荡。
百惠还在收拾残局,谢明江木然地看她把那个纸袋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他突然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斟酌着该怎么办,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人留住,起码等他好了。
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慰借,但他满足于这点慰借。
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谢明江的视线落在周卓的手机上,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翻看并加以推测。
这个孙小宇显然是周卓的室友,他以周卓的名义,说是他要在自己的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
然而这个说辞没有得到孙小宇的认可,他很快回短信说:你不是没亲戚么?
杀了谢明江一个措手不及,他冥思苦想了一番,说:我只是没告诉你而已,我在这里还有个远房哥哥,他说让我住一段时间。
孙小宇说:那你就能不来上班?今天经理还问我你不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没办法,把你的活临时全分派给我们了。
谢明江正在想怎么回复,可似乎孙小宇没时间和心思跟他来回发短信,一个电话就挂了过来,顿时响亮的铃声充斥了整个客厅。
谢明江把它挂断,刚刚的谎言开了个头,后面就容易起来。他马上编出后续说辞:我哥其实生病了,我在医院陪他呢。你方便给我在经理那儿请个假吗?先请一周。
孙小宇没有感到丝毫不对劲,反而顿时疑惑全消,说:那行吧,总之你还是快着点儿回来,经理可不管你那么多。
接下来谢明江就很光明正大地给王燕打了电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周卓都不去酒吧上班了。
王燕很聪明,当即痛快地答应下来。
做完这一切,谢明江删掉了短信往来和通话记录,把手机原放在本来的位置上。
周卓这一下睡得很久很安稳,几乎是睡出了一个对时,晚上九点多才醒来。
他刚开始还有一点懵,等意识回笼之后,昨天和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脑海里,他撑着眼皮,凝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人几乎是呆滞的。
百惠最先发现他醒了,很激动地在他旁边转了个圈,朝他连说带比划:“周卓……?吃饭吗?”
周卓还是盯着天花板,最后挤出几个字:“我要见谢明江。”
百惠听懂了,连忙跑去书房找谢明江,她神情很雀跃:“先生,周卓醒了。”
比起她的雀跃,谢明江是完全心情相反的沉重,他“嗯”了一声说:“去把粥端给他让他喝。”
百惠说:“他说他要见你。”
谢明江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该来的总会来,逃避毫无意义,他想了想对百惠说:“你先去端粥。”
百惠很高兴,步履轻盈地走了。
谢明江也站起来,走出书房,走到卧室门口,他见周卓仍然躺着,一动不动。
谢明江说:“怎么了?”
周卓说:“你走近点。”
他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像是个重感冒患者,谢明江知道他是喊得多费嗓子了,于是走过去站到床边。
他这才完全看见周卓的正脸,他看见他脖子上有两枚深红色的吻痕,很刺眼。
周卓声音很轻:“你靠近一点。”
谢明江不懂他什么意思,狐疑地弯下腰凑过去,刚凑到周卓面前,周卓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铁质雕塑,朝着谢明江的脑袋就往下砸。
谢明江没想到,本能拿手一挡,那雕塑偏了方向,在他的手臂上重重划了一道。
谢明江感觉胳膊一烫,可他顾不上查看,眼疾手快地从周卓手里奋力夺过那雕塑,把它往地上一扔,地板立刻发出一声闷响,那东西滚了两滚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