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下嘴吃。就这么一点变化来说,他真的没法把自己这个发小和当初在夜店里横扫四方的京城第一炮联系在一起。

池骋漫不经心地将视线转到郭城宇脸上,咬着字眼儿语气里带了点狠意:“你他妈告诉我,就他喜欢我这事儿都能一个人藏三年还有什么是他吴所畏不能忍的。昨天那事摆面前,如果不逼着他捅破这层纸,那个怂货估摸着连罢演这种事都干得出。”

郭城宇没说话,只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俩人都是挺能折腾的。吴所畏虽然是脸皮子薄,但池骋这办法也用得太粗暴了点儿。他没说的是,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就是池骋跟吴所畏把这事儿说明白,而不是逼着吴所畏来找他。

只是,从小到大池大少的字典里,大概压根就没有“跟别人告白”这码子事。也活该他们俩互相惦记了两三年,对方还一概不知。

郭城宇也没打算教育认识了二十来年的发小,只略微提了提:“你悠着点儿,听过‘物极必反’这词没,吴所畏这人也一样。”

池骋难得脸上怔了怔。半响后他眯起眼睛,陡然就掉头大步往自己房间走去,留下郭城宇在原地挑了挑眉。看见房间门呈半掩状态,池骋推门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心慌的。

进门后看见弯着腰坐在床边的人的背影后,池骋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他开了灯,一边把饭盒放桌上,一边转问头吴所畏:“怎么坐在里面不开灯?”

吴所畏没动,也没出声。池骋直觉有点儿不对劲,回想起郭城宇的话,他大步朝吴所畏走去。绕到对方面前后,池骋才发现吴所畏竟然在抽烟。再扫一眼,床头柜那儿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屁股。

房间卫生早上出门后有人来打扫过的。池骋心里头一腔火气就窜上来了,他一把捏住还亮着火光的烟头扔烟灰缸里,抬起吴所畏的下巴就劈头盖脸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谁教你抽烟了?”

吴所畏被强迫着抬起脸来,眼睛却还是看着下方。茂密的睫毛覆下来在脸上留下一片深色阴影,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吴所畏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终于抬起眼睛看池骋,说话时嗓子有点暗哑,语气却很平静:“关你什么事。”

池骋对上吴所畏恍若一潭死水般的眼睛,手一抖就松开了。往日里他最爱看的就是吴所畏那对灵动好看的大眼睛,就像粉丝们说的那样,吴所畏的眼睛里藏了一片耀眼星空。如今那双眼睛里,却是一团晕不开的浓黑色。

他看着看着,只觉得心里一紧,心脏深处的不适一点一点溢出来,然后就是漫天而来的恐慌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池骋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向来都是桀骜不驯无所畏惧。头一回尝到不安的滋味儿,他甚至都有点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池骋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搂对方。

吴所畏一把推开他站起来,“池骋你是从小动手动脚习惯了吗?我现在看你这样子只觉得恶心。你一个京城脚下红三代的大少爷就不该跟我这样的人有来往。不过该有的素质我还是有的,这剧我不会罢演,拍摄期间我也不要求换房间。这一季过后,你就让柴老师另找他人吧,最好不要找直男,就按你说的重新换个gay好了。”

说到后面,吴所畏的声音都带了点狠意和决绝起来,“至于昨天不过就是打了一炮,又不是和你上床以后我就不能和别的女人上床,不能娶媳妇儿了,所以我不往心里去。你池大少天天泡夜店,炮打得还少么?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这些话吴所畏说得平淡,池骋却听得心脏都绞在了一起。他拽过吴所畏的衣领就把人扔上了床,怒意十足地冲对方吼道:“吴所畏,你他妈说什么混话呢?”

吴所畏忍过被扔的一阵眩晕,听见池骋叫他名字,就有些不合时宜地愣起神来。这大概还是他这两个月来池骋头一回叫自己完整的名字,听起来还有些不太习惯。

池骋吼完以后,心里头的悔意就跟洪水似的冲上来了。他看着床上被灯光照得脸色惨白的吴所畏,心疼得不得了,上前不顾对方手脚并用的挣扎,就把吴所畏整个人大力抱进了怀里:“畏畏,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对不起,畏畏,对不起,你说那些话我是真难受……”

吴所畏仰起头顶着天花板上的灯愣愣的出神,他想过上百种今天晚上争吵的结果,他揣摩着池骋的性格考虑过上百种池骋的反应。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池骋根本就不存在于池骋的任何一种性格当中。吴所畏从没见过这样的池骋,也就不敢想。

过去三年令人煎熬的暗恋都不算什么事儿,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挺喜欢面前这个抱着他的人。在他惶惑不安地察觉到,这样的池骋已经让他的内心有所动摇以后。

空气里安静得让人发慌,池骋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地下沉,却听不到任何怀里抱着的人发出的声音。池骋像往常一样觉得,抱着怀里这个人,就像抱住了全世界。只是,现在他的整个世界都快要塌掉了。

这个在不久前还被自己发小,毫不留情也毫不夸张地形容成“字典里没有‘告白’这两个字”的二十二岁的男人,突然就扭过头一遍又一遍地亲着怀里人左眼角下的泪痣。然后,声音暗哑语气偏执地道:“畏畏,我喜欢你。我池骋他妈的喜欢你。我池骋他妈的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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