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点点头,回握住明楼。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担惊受怕的日子没过多久,明楼他们就又收到了明镜的电报,内容简单大致不过平安二字。

要在日本人的枪口下平安,想来也是付出了极高的代价。

明楼又在证券所兼了一份差事,阿诚跟着他在做起了证券分析师的助手。阿诚学理科的,对经济更是一窍不通,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们在巴黎等待着,等待着暴风雨临近前的宁静的终结。

终于新政府开始筹备,国内的任务来了,先是香港然后是上海。

明楼和阿诚并没有直接回明公馆,而是在和平饭店的顶层租了一个套房。

明楼离开上海太久,很多关系网需要重新铺设,军统和□□的两边的联络点还没联系上。他需要尽快的摸清上海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在稳定地基之前他还不能回去,他需要让汪芙蕖清楚的察觉到,他与大姐明镜之间有隔阂,他明楼可以变成他们那边的人,更要让汪曼春也这么认同才行。

从接到回国任务的开始,阿诚就尝试与明楼谈论这个话题,但每次都被明楼顾左右而言他。

汪曼春绝对是明楼的计划里一枚重要的棋子,也一直是阿诚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来的一路上明楼与阿诚探讨过各可能性,明楼谆谆教诲了许多注意事项,唯独每每提到汪曼春便点到为止。

阿诚很清楚,即便明楼在巴黎期间,他们之间也仍有书信往来。明楼并不避讳,之前回上海过年的时候,明楼曾约她喝一杯咖啡,还是让阿诚打的掩护。

明楼并不嗜咖啡,只是读书时和同学交际免不了。

在他看来咖啡不像茶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每个人的手法不同,所以煮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或许喝咖啡时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也会决定这一杯咖啡究竟是醇香还是苦涩。

“去76号,去见汪汪曼春。”

明楼正式被任命为新政府的官员的那一天,在自己新政府的办公桌前,很自然的下达了这个指令——没有给阿诚喘息的机会。他直到这是免不了了,汪曼春对明楼的爱慕是他们极有利的钥匙,但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76巨大黑色铁门逐渐打开,多年不见的汪曼春出落越发美艳。

他们在雨中拥抱,在林间散步,就像一对分开许久的恋人。

阿诚开着车,缓缓跟在他们后面。一方面他很清楚眼前的画面不过是和假象,即便是美若天仙,这个手上染满爱国人士鲜血的汪曼春,明楼也绝对不会动心的。另一方面他仍旧不免感觉胸口被重石压着,比起所谓的妒忌,他更讨厌这种被试探的感觉,这根本就是一场考试,测试着自己的承受能力。

当夜他们是在汪芙蕖的府里用的晚餐。

明楼一直在观察这阿诚,阿诚表面上不懂声色,在餐桌上面对汪曼春的询问还编排了明家大少爷不少桃色新闻。只是餐桌下他的右腿会在明楼与汪曼春刻意亲昵时不自觉的抽动。

晚餐后,两人回到饭店了的房间。

明楼倒了两杯红酒放在桌上,取下架在鼻子上的金边眼镜。

他根本没有度数,是狙击的一把高手,只有在证券所及看文件才带它,纯粹装饰,增加一点老学究的气质。光线折射过玻璃镜面,阿诚觉得比起学者,还是衣冠qín_shòu更恰当。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明楼示意阿诚坐下,自己则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夜上海灯火阑珊。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战争似乎与这个城市毫无关系,上海依旧做着它的十里洋场,只是这莺歌燕舞下,却是危机四伏。

明楼拿起一杯红酒,与桌上的另一杯轻轻砰了一下,“一开始那确实是一个任务。那时候我刚把你送去巴黎。”说道这里,明楼停顿了片刻,投以阿诚一个略显羞惭的眼神,继而说道,“汪芙蕖虽然是我的老师,但那个时候因为国军内部的关系不算特别融洽,而汪曼春一直对我抱有好感,原本我只是想借着这条线进入汪芙蕖的府邸,但后来确实是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彼时的汪曼春岁月静好,明楼又处于情感空窗,或者说是急于脱离内心深处对阿诚的那份情愫。

战争只看结果,成王败寇,谍报工作也是如此,手段不用其极,其中包括感情。明楼不喜欢利用感情,却也不可避免,戏演多了,万一入了戏就会分不清真假。

一个如此靓丽的女孩对自己痴心一片,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他也曾被爱情冲昏,迷失了自己。只是爱的火花璀璨而短暂,只用和信仰融为一体,这份爱才会持久弥坚。

今日再见,说不触动自然是假的,但汪曼春身上的胭脂香味早已被血腥所覆盖,聊剩下的只有对当初这份感情的美好怀念罢了。

明楼将自己与汪曼春的原原本本的过程都告诉了阿诚,语气平淡,像是诉说旁人的故事。

“所以说大哥你真的爱上过汪曼春是么?”

明楼扯了扯嘴角,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对你哪位欧洲的女朋友呢?”

阿诚倚靠在桌子上,一点一点体会着杯中的红酒。他们这两个活在黑暗中的人,能够情意相通,已是幸事,再去细究曾经过往就是矫情了。明楼向自己和盘托出,便是希望他们之间没有间隙,人若是互相猜忌便会有了可乘之机。他们两人的身份,不仅仅是恋人,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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