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姿,高攀不起。”唐清镜将白墨搀上马车,“时候不早了,齐公子快上车吧。”
唐清镜要在车上照顾白墨,今儿个便仍是由周锦驾车。好在是白天,朗朗乾坤,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口口声声说牡丹是国色天香,到头来还不是被你们嫌弃,一个不喜,两个不爱的。”皇上坐在车厢里,仍旧提了方才的话题来聊。
“唐哥哥旧日里很喜欢牡丹,”听了戏一直沉默着的白墨突然开口,“窗旁总摆着一盆白牡丹,有一回丫头私自换成了兰花,竟然还为此生了回气。”
唐清镜斜睨了白墨一眼,动动嘴唇却没说话。
“哦?”皇上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唐清镜,“那方才的话便是搪塞我了?不过,白牡丹倒是着实适合你啊。”
“我倒觉得,唐哥哥更像梅花,”白墨顿了顿,笑道,“固执地把花开在冰冻三尺的时候,一枝独秀,自成一景。”
唐清镜皱了皱眉,仍是没说话。
“清镜怎么不说话?你觉得你比较像什么花?”皇上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锲而不舍地非要得出个结论来。
“花是不会说话的。”唐清镜面无表情道。
皇上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这般带刺儿又爱扎人的,恐怕是月季吧。”
唐清镜急着去杭州取白蝶教教主首级,一行人便只是在开封草草吃了晚饭,连夜就赶去了徐州。
“日夜兼程太劳累了,就算你和周锦可以倒替着驾车,那马也吃不消啊。反正都走了一半了,不必太着急。”白墨怜惜地抚了抚马头,惹得马儿一阵轻蹭。
“早些总比晚了好。”唐清镜正拿着刷子刷马,闷头答道。
“可总睡在马车上,我也吃不消啊,还是在徐州逗留两天吧?”白墨凑过去摸摸湿漉漉的马背,“唐哥哥?”
唐清镜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微蹙着眉看了看白墨,只得答应,“就两天。两天过了,马上走。”
白墨叹口气,伸出手去帮唐清镜挽了挽垂到腕边的袖子,“清镜,别这样勉强自己。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有你陪着我的六个月,胜过我独活六十年。”
“你真的不在乎?”唐清镜放下马刷,认真看着白墨,“如果,我陪你六十年呢?”
白墨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清镜。
“我们早一天赶到苏杭,就多一天的时间去找解药,你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大一些。对我来说,你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难道你也想丢下我吗,让我一个人辛苦地活着?”
最重要的人,听到这几个字的一刹那,白墨几乎无法呼吸。即便白墨一直在皇上面前自诩为唐清镜最重要的人,可这句话真正从唐清镜嘴里说出来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说,要陪他六十年。
“我知道,我知道……”白墨把认真得有些冷峻的唐清镜拉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我当然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了,可我怕你太累,怕你给自己太多压力……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嗯?人生得意须尽欢,沿途这么多美景,不好好领略一番,岂不可惜?”
唐清镜十分僵硬地窝在白墨怀里,轻轻嗅着白墨衣衫上温暖的青草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环上了白墨的腰。
白墨顿时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将怀里人又抱紧了一些,贪婪汲取着拥抱的温暖。如果这个拥抱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一直到海枯石烂都不分开……
“六十年的时间,大可以将天下美景尽收眼底,”唐清镜轻轻推开白墨的怀抱,“而这六个月,应当马不停蹄地去争取那六十年。”
“但六十年如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这六个月,却是紧紧握在我手里的。如果让我放弃掉与你相守的六个月,去换那虚无缥缈的六十年,我不愿意。”
白墨垂下眼帘,睫毛微颤,“你离开我太久了……我一刻都不想失去你。”
“可你的人生不止有我,还有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前程,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唐清镜终于甩掉一脸冰霜,隐约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怒色。
“可我爱你……”
“白墨!”
“唐清镜。”
白墨再一次把唐清镜抱在怀里,却不复刚才的温柔,抬手落臂间都充斥着霸道的占有欲,让唐清镜有些不知所措。白墨稍稍弯着腰,把头搁在唐清镜肩膀上,朝唐清镜耳垂上吹气,惹得唐清镜一个激灵。没等唐清镜说什么,白墨又偏过头去,径自吻上了唐清镜的脸颊。
“你做什么……”唐清镜扭过头,同时伸出手来推白墨。
“我爱你。”白墨贴在唐清镜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完,刚好瞥见唐清镜的耳朵唰一下就红了个透。白墨暗笑,伸出手去扶住唐清镜的后脑,随即便覆唇而上。
唐清镜的唇凉薄,白墨的唇却火热,一冷一热的交汇,在白墨的引导下竟格外和谐。白墨防范着唐清镜挣扎,才特意将左手放在他脑后,可唐清镜似乎没有想要挣开的意思,甚至闭上了眼睛,尽量配合着白墨的动作。
倘若是在房间,白墨一定顺着这气氛将唐清镜疼爱一番才好。可马厩这种地方,终究是不合适的,刷了一半的马儿不高兴地喷着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
“你回房歇着去吧,我把马刷完。”唐清镜闪躲着白墨的眼神,急急忙忙卷了袖子去刷马。
白墨依依不舍地跟过去,挑起唐清镜肩上青丝把玩着,趁其不备又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