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明白了?”

洛云笙虚弱地“嗯”了声。

种马男静候着她的下文,他的耐心早已被洛云笙磨净,此时一见她片刻都未回应,举剑便又划了过去。可就在那剑尖即将划破衣衫时,一把巨大的镰刀挡了过来。

种马男面色一诧,遗恨地退了两步,他警惕地看着眼前女子,道:“你是何人?”

洛云笙看到女子,神色倒是不由一喜,“波若。”

握着镰刀的女子对她盈盈一笑,调侃似地回了句,“公子有难,奴家怎可不来相助?”说着她便握着镰刀杀了过去。洛云笙虽则安慰,但心里却也不免担忧起来,她知道单凭实力来说,波若是绝对敌不过种马男的。

心中正是忧虑,眸光却又见到一女子急急赶来,看那身形似是芜幽。而她的身后还跟随着罗刹、夜叉两族的援军。绝望的心一时又泛起了希望,洛云笙感激得望着他们。

芜幽颔首默言,低下|身子便要扶她,但这时一击将波若挥退的种马男却杀了过来。无奈,芜幽只得同种马男相斗。

天上依旧斗得火热,赶来相助的罗刹、夜叉两族也加入了战局,风冥宫的压力瞬时缓了下来。乌炎觑了眼下界情况,微虚了虚眸子便冲了过去。有他相助,以二敌二种马男倒是又占了上风。

顷刻后,他竟联合乌炎之手,将波若与芜幽击退倒地。而便就在他又要去折磨洛云笙的时候,风冥宫人来报信了,“启禀少主,离天宫内均不见洛长宁的影子。只是有一洞口气势怪异,属下怀疑,她可能在那里。”

洛云笙的心揪得一怔,她的面色略显惶然,但念到不可让敌方生疑,她便又生生将这惧意撤去,化作了一脸淡漠。她的伪装极好,若是种马男自己怕是不会发觉,但可惜他的身侧有个老谋深算的乌炎,乌炎捕捉到她那一瞬而过的惊惶,凝重的面上忽然一喜,近身对着种马男道:“少主,属下看那女人定在洞里。我们不如带着洛少宫主一起,用她将那女人引出来。”

种马男轻轻点头,运术将洛云笙幻起,拖着她的衣领便向泠月洞走去。

洞外无人看守,洞内却又幽深无比。种马男畏惧洛长宁的功力,自是不敢进去,他便触碰洛云笙的伤口,希望用她的惨叫将对方引出。但洛云笙的性子拗,无论他伤的多痛,都是紧咬着牙床一声不吭。渐渐得他失了耐心,不顾身旁乌炎与修罗族长的劝阻,一甩手便将洛云笙扔了进去,“你们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难道还打不过一个重伤的洛长宁么?依我看,她躲在洞里不出来就是在逃避,她重伤未愈,一定没有功力伤我们。我们不能中了她的诡计。走,一起进去看看。”虽是这么说,但他却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而是又扬着声音道:“洛长宁你看见了么?她就是你的下场!”

乌炎默默叹了口气,修罗族长也有些犹豫地蹙了蹙眉。种马男更是不愿以身犯险,在他看来,洛长宁自是阴险狡诈之辈,一直不露面一定是有阴谋,他是要亲手杀了她的人,怎么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三人各有所虑,一时竟是无人入内。而这时,泠月洞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种马男那重重一甩,直将洛云笙扔到了洞内深处。周身的气息微变,竟是打乱了洛长宁的化境。境地被外力所破,洛长宁额首撕痛,生生从境地脱了出来,唇边鲜血汨汨倾出,洛长宁的灵智分散,缓歇了片刻适才逐渐清晰。

眸子缓缓睁开,方才望去,她便恍觉呼吸窒住,平静的面上也现出了罕见的惶然,身子踉跄着,她俯身将那满是血污的女子搂入怀里。

“笙儿。”温柔的话语带上了阵阵颤意。怀中的女子衣衫褴褛,遍是伤痕,神智似也有些模糊,她的眸子半掩着,似是在同死亡抗争,沾满血迹的朱唇翕合着,声音软弱无力,洛长宁倾身凑近,才得以听清,那女子依依念着的竟只有两个字——长宁。

眼眶一时湿润下来,她抚着女子面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方才在忘我境界内,她大致领悟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深意,知晓了何谓道。如今看到为了自己而遍体鳞伤的洛云笙,她忽然便又悟出了何为情。

情之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但却自有其无尽魅力。它的美,足够让世人沦陷;它的奇,可以予人无穷力量;它的暗,亦足以使人转性堕落。如任何事都有好有坏一样,情也有它的两面性。可是决定它好坏的,不是情本身,而是那个带它来世的人。渊皇与她是孽情,是她识人不淑,误入了进去。她杀了渊皇之后,这段情便该灭了,她不应陷入过深,牵连到他人。而洛云笙和她的则是真情,此情真挚,竟是连生死都无法斩断。为了护她,洛云笙可以不顾生死,而她为了保洛云笙平安,亦可以暗自忍痛。这样的情才值得她沦陷,同渊皇的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她早该忘却了。

心思逐渐平淡如水,颈上的红纹也慢慢逝去,惊觉出身体的异样,洛长宁的眉头微蹙了蹙,没有即将飞升为神的喜悦,她的心里满是担忧。她知道任何一个从人间修成的神,都会在渡劫后即刻飞升,可飞升至九重天后,身为神族便无法再插手他界的重大事宜,而她要飞升的话,那她的笙儿该怎么办呢?笙儿此时已近消亡。若是没她照看的话,一定会被贼人害死的。

“笙儿。”怜惜地望着怀中女子,洛长宁思忖片刻,伸掌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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