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甜美,眼睛清澈柔亮,皮肤白得宛如玉石一般,底下隐隐透出紫色的血管。脸颊和耳朵上有一层淡淡的绒毛,像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
子离低声道:“你这个小狐狸。”
流火仰起脸:“你这只老狐狸。”
他们俩不论以什么样的话题为开场白,最后都以斗嘴吵架结尾。
流火从马背上跳下来,重新钻回了马车里。林惠然侧卧在毛毯上,双目紧闭,睡得很沉。流火想起昨天夜里他耐心地讲故事哄自己和子离入睡,心里既愧疚又心疼。他半跪在毛毯上,低头看了一会儿。
林惠然有一个很高挺傲慢的鼻梁,他本人其实也挺高傲,至少在面对不喜欢的人时,态度非常冰冷。流火想起了之前在乡下的书斋里,林惠然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忽然有些生气。他用手捏住了林惠然的鼻子,又捂住了他的嘴巴。
林惠然从沉睡中醒来,推开他的手,坐起来,有些疲倦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金表看了一眼时间,冲子离道:“快正午了,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子离答应了一声,纵马前行,跑到前面探路。
林惠然长舒了一口气,把流火抱在怀里,像抱着枕头似的,睁着眼睛发呆。
到了客栈,子离去点食物,流火悄悄对林惠然道:“我在楼上订了房间,你先去睡觉,睡醒了再下楼吃东西。”
林惠然不愿意饿着肚子睡觉,并没上楼。三人吃过饭后,子离想跑出去玩,流火看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也想跟我出去吗?”子离问他。
“我想在屋子里陪林公子。”流火说。
林惠然微笑:“不用陪我,你想出去玩就出去吧。”说罢起身上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流火一眼。
待他走后,流火才瞪着子离道:“你这次出去玩,不许走太远了。”
子离伸了个懒腰:“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本大仙能御风,挥一挥袖子就是几千里。”挺直了腰背又说:“干嘛不跟我出去?”他握住流火的手腕,轻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流火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认真道:“我不爱跟你在一起。你记得早点回来。”说罢站起身,噔噔噔地上楼了。
林惠然回到房间,并未睡着,只是打开了行囊,翻出一本书,倚在床边闲闲地翻阅,见流火推门进来,遂微笑着放下书:“怎么不出去玩?总粘着我做什么?”
流火笑嘻嘻地跑过去,蹭掉了靴子,爬到床上,说道:“我跟他有什么可玩的?”
林惠然看他了一眼,不置可否。
流火跪在床上,脱掉了外衫挂起来,然后躺在林惠然身边,问道:“咱们下午还赶路吗?”
林惠然摇头。
流火爬到他身上,像一只小狗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林惠然拍拍他的头:“你想干嘛?”
流火兴奋地说:“想。”
林惠然觉得有些好笑,把书本放到一边,凝望着流火片刻,然后深情地吻了下去。
傍晚时候,楼下的伙计叫他们下楼吃饭,林惠然起身穿衣服,见流火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不肯动,就轻声说:“不用起来了,我把饭端进来。”
流火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很难受。
两人在房间里吃过了饭,林惠然本打算带他出去玩,见他神情倦怠,只好在屋子里陪他,两人说了许多话,流火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好,脸颊也越来越白。林惠然心中诧异,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你冷不冷?”
流火虚弱地摇头,把头埋在枕头里,强作镇定道:“没事,可能是下午太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你看看子离回来了没?”
林惠然脸颊一红,抱着流火的肩膀笑道:“那我下次温柔点。”他起身出去,看了一眼隔壁房门,又回来道:“子离爱玩,这会儿不回来,大概今夜都不会回来了。”
流火心中一凉,勉强应了一声,趴在枕头上装睡,生命力就像沙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外流失。
☆、游山玩水
子离故意在外面玩到半夜,才踩着清风回来,他从窗户飘进屋子,屋内昏沉沉的,床帘低垂,他走到床边,微微掀开帘子一角。
林惠然和流火依偎在一起,闭目而睡。流火脸色雪白,嘴唇发青,气息弱得宛如蛛丝。子离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天上的繁星,停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轻的的开门声。
流火扶着墙走出来,才迈出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子也缩成了一团。
子离过去扶他,他一把攥住了子离的手。
“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流火气喘吁吁地说。
“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子离凉飕飕地笑笑。
两人并排坐在星光下的石板上。子离的身上有一股清凉的气流,缓缓地在两人身边流动。
流火在心理上并不怎么喜欢子离,但是在身体上,却是半刻也离不开他。流火待在子离身边,就觉得精力充沛,心情愉悦,一旦分离,就如同离水的鱼,失土的花一样,分分钟都是煎熬。
流火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跟子离道别:“我回去睡觉了。”
子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遂叫住了他:“你这就走啦?我为了你,从全城最美的女人床上离开赶过来的。”
“哦。”流火不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