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被这么一只平民虫所伤。
坚信以自家的家庭背景,拿捏区区一个平民不在话下,愤愤指控完罗央的雄虫又做出了伤口疼痛的模样,缩回雌父怀里。
心底已经计划起要让胆敢伸手推自己的平民给自己下跪赔罪,还要要求对方把那尚未婚配的兄长也献给自己作为补偿。虽然那只叫做罗奂雌虫在他看来姿色普通,他更中意的还是站在一旁赫家族虫间的赫伦,但赫景的态度非常明确,显然已不会将雌性兄长送来他们家。一只乡下来的平民雌虫身份和容貌都次了点,倒也聊胜于无。
缩在雌父怀里的雄虫脑中已经幻想出了罗央被迫跪下给自己道歉,自己肆意玩弄对方兄长,将怒气泻火在雌虫身上的情景,如果不是场合所需,他还得维持着受尽委屈的受害者模样,雄虫几乎快要为自己的幻想乐起来,巴不得它们马上变成现实。
然而,幻想之所以被称之为“幻想”,正是因为它虚而不实。
如意算盘打的再怎么响,没有买账的对象,就也只是一派空想。
罗央在听到那番完全不符合实际的指控时上前一步就想辩驳,但对方立即扯着嗓子嚷嚷,说他又要动手打虫,那一方的成虫们迅速将自家小雄虫挡在后方,目光不善的盯着罗央。
“怎么,这里是院长室,难道还想在院长室里动手不成?!”高亢尖锐的质问声来自其中一只亚雌,尖利的语调就像是在用爪子尖快速抓挠玻璃一般刺耳。
罗央感到赫景的手绕到了自己身后,那只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仿佛在让他安心。罗央朝旁边转了下脖子,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赫景平静坦然的侧脸。好友的镇静仿佛具有传递性,他看着赫景的模样,心头因被泼了脏水而涌起的焦躁感慢慢平复下去。
受害者与加害者都已到齐,对于受害院生举报的院内暴力事件一事,终于可以开始正式受理。
牵涉进事件中的共有四名未成年雄虫学员,其中受害者两名,加害者两名,院长室内聚集着四个家庭。
相较于另外一家的吵吵嚷嚷,仅受了些惊吓,全身毫发无损的那只雄虫及他的家庭成员都安安静静,只偶尔在院长问话时附和一下另一家的说辞。
雄虫在学院内被恶意伤害不是小事,但也不能在事件因果尚不清楚前就给涉事院生定下处分。受害者一方在两个循环时前就已经到达了院长室内,要求学院给个说法,在这两循环时内,听该方讲述事件经过听的已经足够多,现下赫景和罗央终于到场,院长希望能再听听他们这一边的说法。
“对于以上所有事件描述,你们有任何异议,或需要解释的地方吗?”
“是的。”
回应着院长询问的是赫景。
在“受害者”的描述中,赫景被塑造成了一个识虫不清,被趋炎附势的平民给蒙骗的对象,不但听不进对方好心劝告的话语,还和卑鄙的平民串通一气,默许了罗央恶意伤害对方的事件发生。
赫景仅仅才说了一句“是的”,什么讲述都没有开始,他的视线停驻在脸颊两侧都贴着纱布的雄虫脸上,对方在他的目光里微微一缩。
罗央才是暴力事件的主犯,出声进行提出异议和解释的却是赫景,这一幕落在在场的其他虫子眼中,无疑是“识虫不清”的赫景铁了一条心,要继续包庇罗央的信号。
“赫景,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包庇这个平民吗?即使你们之间私交甚密,你对他格外喜爱,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刻还执意庇护他,为他颠倒黑白!”被赫景那一眼看的有些心慌,躲在雌父怀里的雄虫不禁出声道。
他刻意在“私交甚密”和“格外喜爱”上落了重音,提示着在场诸虫赫景和罗央之间还有着一层不可告虫的情感关系。这番话相当于提前给赫景扣上一顶【包庇者】的帽子,让赫景之后无论说什么,都能被视为是对罗央的故意包庇。
雄虫自认为自己的算计十分周密,但被他抢白的赫景依旧是一副让他心慌的镇静神情。
赫景看着他脸颊上的纱布,语气平静的道,“午休时你应当已经体会过,在己方发言时间已被宣布结束后再继续插话,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句话获得的效果拔群。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未消散,猛地回忆起被按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惧,雄虫霎时闭紧了嘴巴,只把自己又缩了缩。原先是为了做出可怜委屈假象而往雌父怀里钻,此刻却是真的对不远处站着的赫景升起了些条件反射一般的畏惧。哪怕他内心里仍旧十分不甘,对于气势死死压制住自己的赫景心怀怨愤,但承受过疼痛的身体更长记性,还未消退的痛楚警告着他要避开赫景,尽量少与对方直接对上。
从不再插话的虫子身上收回目光,赫景看向正前方办公桌后的院长,对方已将刚才的一切收入眼中,正略有些惊奇的打量着他。
这样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神情,赫景在走进院长室后已经收到了不少。
社交圈在雄父过世后急剧缩水,课程表也基本全部变更,每日过着几近两点一线的生活。不少虫子对于赫景的印象还停留在原先那个性格骄纵、身心糟糕、五官都看不出具体如何的形象上。倘若赫景不是和罗央一同走进院长室,外套上佩戴着赫家家徽,对面赫家的其他族虫也都眼含关切的看向他,院长室内其余虫子根本认不出这只雄虫是谁。
“在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