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她闭上眼睛,变得**燥的唇舌之间吐出词语:
“原谅我吧,我已时日无多,魂无归处……但我只能那么做了,你一定要……”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隐隐约约。她轻声的笑了,仿佛很是欣慰,她低头对着腹部说到:
“我们的誓言……请一定要履行。”
第15章 营养液
薇尔丹帝想不起怎么样。想不起的意思就是指:她浑浑噩噩的,记忆模糊,神情恍惚,根本好像想不起之前到底在做什么。她怀疑那是过分激动的后遗症,但她有点痛,不太想去承认这点。
总之,她挥挥手,示意自己还完全能行之后,独自一人走出自动门。这边似乎是会客区,少有人员走动,她也乐得清闲,沿着镶嵌有长长的玻璃的落地窗行走。缎子一般的银河仍然在继续,但黑色的珍珠已经大不如前。它变得那么陌生:红而亮的条纹布满全身,那个从来不打开的第四面转过头去对准另一头,另外的几个面则变得更为……透明。她想: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发射的?
是像激光枪?但埃利谢尔提到散射范围,那又是什么?
她用手划过玻璃,目标直指另一边的帝国中心腹地。从嘴里发出biu~biu~的声音,她不太想去管自己是不是幼稚这件事,说回来,认真一点,她不太想去意识自己刚刚所营造的性格完全崩溃的感觉。再说深一点,她讨厌自己被认为“这人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变这样”之类的话。她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样。她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呢?
改变,这个词真令人讨厌。但是又有谁一成不变呢?
薇尔丹帝心想:但她还是害怕。当初总觉得自己在人与虫之间能够有什么特殊的适应方法,如踩钢丝的小杂技演员,是因为自己无比特别又独一无二。但时间,时间过的越久,她越发真实的意识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渺小。当初她从婴儿阶段跟在人类身边长大,学成,成为普通人,变为雇佣兵。时间,时间,如流水,再也不复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又特殊的人,她不得不痛苦的意识到自己刚刚所破坏的不仅仅是一个性格的假象。
是一个,作为人类的虚假的欺骗的自我。
不复了,不复了,啥也不再回来咯。她是那么喜欢用咱家的可爱的女性的,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什么呢?她本来就不该是人,本来也不该有人类的思维,平增痛苦,多添是非。但既然是女皇……
思及美提亚,薇尔丹帝想起自己的密友,还有某位名义上的母亲。她神色微动,正要露出苦笑,却听到美提亚的叹气声: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阿芙萝。”
“……殿下。”
她总爱给女皇添麻烦。想到那些很久远的事情,她不禁笑起来。是啊,即使是看见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不耐烦,说出冷酷的话,能够感受到那一丝人性也好。自己也能感到自己不是那么孤独的就好。即使是买那些这些,但是——哎,真的好可爱啊……
“你先给我闭嘴。我有事情要找你。”
知道这时候属下在想什么,美提亚只好先冷冷的打断满腹欢喜,还准备得寸进尺的薇尔丹帝,接着说下去: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来南部的静谧星来找我,我会和你一起去。”
“那个,请稍等……您,殿下在说什么呢……?”
就任侦察和暗杀的不止薇尔丹帝一个人。但薇尔丹帝也不介意做那些事情,她虽然并没有太强的身体素质,但有些时候也有其独特的魅力和方面。虽说如此,真正的问题是——美提亚要出征?她不禁学着美提亚那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接着意识到:
“等等殿下,关我啥事啊!!”
“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会欢欣不已,欢天喜地,总之非常开心的答应的呢。我要假装成人类潜入南商联,行了,你自己过来就是。”
美提亚说完就自顾自的将心灵通讯关闭了。不知怎么说好,总之目瞪口呆,对女皇的突如其来的任性感到震惊的薇尔丹帝僵立在原地。半晌,她摇了摇头,心里一种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她崇拜的那个人,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像自己这样为这些事情担心呢?因为她很强,所以即使任性的做事,成为自己,也从不去在乎。薇尔丹帝有些恍惚:
也许自己不过是一个太过在乎事情的定义的人。
根本一切都没有必要,如果能够变强,虫群能够强大……自己究竟身为虫,或心为人,都没有关系。这些,那些,时如流水,而自己一直在她的身边——
没必要伪装。毕竟自己就是自己嘛。
————
她似乎看了有好久的星空。光暗的分界线在她的脸上也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烧的脸有些痒,她抓了抓脸,随即仍然凝视着漂亮的银河。但在总算转身准备走之前,薇尔丹帝却透过反射看见了一个人。她皱了皱眉头,但仍然平静的转过身,望向那个男人。埃利谢尔站在昏暗处,注视着被黑与白的境界分割成两半的薇尔丹帝,可能有相当一会了。
薇尔丹帝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她想:这可真是一个自己绝对,不会露出的笑容。既不虚假,也不甜美,中只夹着平淡与下意识的客套,几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了?假面具戴累了?”
他冷淡的说道。倒是一如既往嘛,冷淡,不近人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蛋。薇尔丹帝微微笑着,然后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