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能听到骨骼被拉到极限的声音。
勉力抬高的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终于在力气耗尽的一刹那,将钥匙勾在右手手指上。
他软下身子,眼前发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第一百五十次痛骂谭清泉。
手腕长时间禁锢,血夜流通不畅,指尖僵硬而发冷。雷诺甩甩头,甩掉额前发梢上的冷汗,双眼紧紧盯住那几根手指。慢慢扭转钥匙,试图插进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锁眼。
谭清泉,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哗啦”一声轻响,雷诺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冰凉的小东西如何在被汗湿的手指缝中滑脱。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银色的钥匙掉到身旁的床铺上。
难道……难道要再来一遍?!
雷诺再也忍受不住,“啊”地长声嘶吼,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这一夜就是噩梦,等雷诺用全身上下榨出来的最后一点力气,拔出后穴中肆虐的按摩棒,立刻瘫倒在床上,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极度的疲惫和倦怠,让他连谭清泉都不想再骂下去,身上每一个骨头每一块肌肉,都不像是自己的,除了酸痛就是酸痛。
雷诺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诺觉得也就一两分钟。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然后是手下慌张的喊声:“雷哥!雷哥,出事了!”
雷诺心中一凛,一咬牙,从床上坐起,将浴巾围在身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开门。
来人一脸恐慌,满头满脸的汗,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雷诺显而易见的苍白神色,只是连声说:“雷哥,雷哥!出大事了!”
谭清泉睡得很安稳,也不知是刘思的安然无恙让他放心,是因为从此雷诺对他的威胁完全失效,还是身后的男人悠长而熟悉的气息让他温暖。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却绝对不是相拥的姿势,反而是背对背。一般来说,除非谭清泉做恶梦,否则周鸿不会主动抱着他。k的大床,足够各自为政,完全不必拥挤在一起。两个人独身惯了,又都是多年混出来的人物,警觉姓极高,不在睡梦中把对方当做障碍一脚踹下去,已然是很大的进步。
可就是这种明明疏离,又隐约联系在一起的状态,让谭清泉很安心。似乎是彼此之间毫无关联,谁也不管谁。但谭清泉知道,一旦他陷入恶梦和寒冷中无法摆脱的时候,身后的人肯定会将自己推醒,然后是无言的拥抱。
灼热的火光与孤寂的狼,最恰当的距离。
冬天的早晨一向来得晚,五六点钟仍然漆黑一片。谭清泉把蚕丝被子拉高一点,换个姿势继续睡。
这时,周鸿的手机响了。
朦胧之中,谭清泉只听到“阿文”两个字,蓦地睁开眼睛,听见身旁的周鸿“嗯,嗯”连声应着,下床走出卧室。
谭清泉起身,走到门边。
卧室门虚掩着,他悄悄推开一条缝,听见周鸿在客厅里沉声说:“立刻派人去找,一定要活的……对……阿文在这里没亲人了……先别杀他,事情还没弄清楚……必须在警察之前,进监狱就不好办了……对……好,加派人手,务必最先找到他!”
谭清泉等他按断手机,推门走出去:“是不是小文出事了?”
周鸿揉揉额角:“是,事情很糟。董大伟死了……”
“什么?!”谭清泉吃惊地看着周鸿,追问一句,“怎么死的?”
“在一个破旧的公寓里,尸体刚刚发现。保镖们说是在路上遇到个漂亮的男学生,董叔忍不住一直追到家里,要玩强的。刚开始男孩子还挣扎,后来就没动静。他从来都是这样,谁也没在意。玩一夜,早上推开门人已经凉透了,那个男孩子也死了。”
“是……是小文?……”
“对,在地上发现阿文的一个汝环。”
“怎么能肯定就是他?”
周鸿叹口气:“雷诺用在阿文身上的东西,都是特制的,无论花色还是字母。”
“不可能……”谭清泉低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小文恨的是我和雷诺,和董叔没有关系。”
周鸿提示:“也许……是雷诺让他这么做……‘”
谭清泉抬起头:“更不可能,雷诺我太了解,冲动鲁莽暴躁。但他姓子单纯,根本没有狠到这种程度。再说,当初雷老大将他们母子送到外地,董叔没少关心照料。雷诺不是不重感情的人,他绝对不会对董大伟……”
他猛地顿住,长吸口气:“是小文!肯定是小文,先杀了董大伟,再嫁祸给雷诺,让龙华帮窝里反!他不只是要报复我和雷诺,他要毁了龙华帮!”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就算周鸿也不禁暗自佩服,看着谭清泉冲进卧室穿衣服。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小文,他现在很危险。不管被警察还是雷诺抓住,他都死定了。”他忽然想起身后男人的身份,停住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周鸿:“你会不会放过他?”
周鸿慢慢走到谭清泉身前,缓缓地道:“我说过,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谭清泉不说话,直视着周鸿的眼睛,似乎在考虑这个男人究竟可不可以相信。
周鸿也不出声,目光平静而沉稳。
谭清泉喟叹,他似乎没什么别的选择:“我想要救小文。”
周鸿点头:“好,我让他们一找到阿文,就先带到这里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