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理亏,但是刘墨却不曾觉得让老二带着小孙女去见他有什么不妥,于是他找到了脚跟站住。

“初色,方才那一番话,是外公说的欠妥,但是你跟外公说实话,为什么要拒绝你二舅舅,颖儿乖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善解人意,外公不明白你为何看不上她?”

刘墨的话带着明显的维护,而且分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季初色闻言微抬了眼,“不知道护国公哪里看出在下急需纳妾?”

“纳妾?”刘墨大人双眉一竖,“我刘家的孙女怎么会给人纳妾?如今你是世子,将来就会继承季王府,颖儿给你做侧王妃,我还嫌委屈她,你居然说是妾?”

面对刘墨的怒意,季初色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动,他已经冷淡,“胡国公大人,在下不需要妾室,也不需要侧王妃,只要一个妻子就够了,所以希望您以后不用替在下操这个心。”

刘墨没有想到外孙会回绝得这么彻底,他顿时愣住了,可是回过神来后,胸中怒火丛生,“初色,你不要忘了,以后在官场上行走,是需要人脉和各种关系去打理,荀家不可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你也知道绍平公主一直视荀天意是眼中钉,除非荀遇回朝,武官一派会站在你这一边,而我刘家数百年根基,门生众广,朝廷上一半以上都是出去于我刘家,若是你与颖儿成亲,到时候多数文官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再加上你之前累积的战功,也会有武官支持你,以后你在官场上不说会平步青云,至少也顺风顺水。”

说到这里,刘墨不由压低了声音,神秘道,“不要忘了,太子如今自身难保,季王府这数十年来的辉煌恐怕就要黯淡了,你有了依仗,季家也就不会因此而衰落下去,到时候你执掌定王府,它还会依然是东临的百年世家。”

刘墨一边说一边拿眼看着眼前的人,希望通过自己的解说打动他,之前他就在想,兴许是因为他年纪尚轻,不能够想得那么久远,便一件一件剖析给他听。

但是知道他说得口干舌燥,他都没有在这个外孙脸上找到他满意的神情,耐心逝去,语气也变得不耐,“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去?”

“多谢护国公的高瞻远瞩,但是在下不需要这些。”季初色一点继续交谈下去的想法都没有,言简意赅地回道。

刘墨一脸不被理解的痛心,语气很是失望,“初色,你莫要以为你如今受到陛下的赏识就可以高枕无忧,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皇位换了人坐,恐怕这个朝堂就要重新被洗牌了,能多些依仗还是好的。”

随后刘墨叹了口气,话语里也带了丝商量的语气,“你回去好好考虑,若是你想通了,随时派人到府上说一声,我立即帮你们准备这门亲事。”

“不必考虑,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答复。”季初色顿时觉得有些累了,这种累是来自于心里,他突然想立即回到家里,将那个笑着都会给人带来暖意的娘子拥进怀里,然后好好睡一个觉。

“你怎么这么犟!”刘墨双目含怒,脸上尽是一幅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

季初色扯了扯嘴角,轻轻吐出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成功制止住刘墨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一脸的怔愣。

“到底,外公您还是不信我。”

这是刘墨头一次在他嘴里听到他对他的称呼,是外公,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句话里代表的意思。

若是他信他,就不会想要用联姻的方式将他和刘家拴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要代价和利益,这便是刘墨的处事方式,只要外孙成为他的孙女婿,那么他将会倾尽全力去协助他,但若只是一个冠上别人姓氏的外孙,他出于对家族的考虑,就要掂量一下。

所以初色方才的话是在控诉他的不信任,若是信任,就不会想要在原本关系上加上一个姻亲的关系。

刘墨吃惊于外孙的敏锐,也对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可是他是刘家最高的掌权人,他必须得这般考量。

可是,就在那个年轻的身影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感到深深的后悔,这二十年来他对这个外孙不闻不问,待两人的关系有些冰释的时候,他又起了这个心思,所有一切都搞砸在他的手中,不由无力又悔恨。

背对着刘墨越走越远的季初色,眸间不由自主浮起一抹淡淡的哀痛,虽然他知晓刘墨不是他的亲外公,但是在之前的二十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对这个外公一家存在着期冀,每当受到众叛亲离,亦或者噩梦惊醒的时候,他都希望有人能够感受到他的孤单落寞,可是等了二十年,都不曾实现过。

如今,这一份期待也被掐灭了。

他看着晨光熹微的天际,口中的苦涩渐渐淡去。

幸好,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回去,孤苦二十年的路,终究不再是他一个人。

那个充满着温暖气息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正站在榕树下,教训着一身脏兮兮的肉球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回头看去,待看清来人的时候,脸上严肃的神情顿时散去,满眼含笑,“美人,你回来了!”

心里仅剩的一抹惆怅,最后在娘子的笑靥中淡去。

所有的失落在此刻都在眉心舒展开去。

“嗯,我回来了。”

也许从有了娘子开始,他才有了真正的家。

他淡淡一笑,所有的怅然都付诸在这真挚的笑容里。

天意自是不知道美人心里经历过大起大落,她只知道那随意站在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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