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玥微微扬了眸看他。
因为离得近,她能够很清楚的看见,男人隐藏在眸底的怒意以及盛放的炙热。
男人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亦不曾开口,甚至也没有想要开口的趋势。
江雪玥面色平静的看他,“你很重,我呼吸有点困难。”
容隐的眼睛直直的锁视着她,过了几秒,他却是猛然低了头,在她的艳红才唇上咬了一下,随后起身。
“本王去隔壁睡。”
话音落下的不久后,静谧的屋子里,便响起了不大不小的关门声。
江雪玥清亮的眼眸轻轻地颤了颤,就着这个姿势,缓缓的阖上的眼睛。
一连过了好几日,他们之间都维持着这种状态。
算不上是冷战,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交流。
却也算不得好。
江雪玥一如既往在品茶轩里练茶艺,容隐也一如既往的在书房里处理公事。
便连一起用膳的机会都没有。
确切的说,是江雪玥不给容隐机会。
紫卉伺候江雪玥的时候,偶尔会和江雪玥说。
“纵使有些事情是真的,但有些时候,上一辈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延续到下一
代,冤冤相报,何时了?”
江雪玥也笑,“如此说来的话,那我娘亲的仇,便不用报了。”
紫卉默了一瞬,“可是殿下和太子完全是不一样的,当年的事情,殿下一概不知,王妃不觉得,这样为难殿下,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么?”
江雪玥墨黑的长发被风轻轻地掀起,一缕青丝轻轻地的拂过脸颊,她摆弄了下宽大的袖袍,闻言手里的动作便是一顿。
她默了很久,等到紫卉以为,她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却是,慢慢的开了口。
“可是紫卉,娘亲她待我很好,很好,很好。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如果,她所推测的东西,都是符合真相的话,那……
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和容隐一起生活恩爱下去?
纵然容隐没有错,可……
他的母妃,才是杀她娘亲的最大幕后人。
如果不是太恨,她又何苦执着于现在……
还是紧紧咬着皇后和太子不放?
她也很想劝慰自己,那都不是真的。
但……
百里连儿和他是青梅竹马,她在前几天却是说,她和容隐并不合适。
那个被押进大牢的嬷嬷,拥有将死之人的身份,就已经足够积累一些信用度了,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何况,她和那个老嬷嬷,并没有什么过节。
再者,老嬷嬷还说中了,她娘亲是皇后杀死一事,那剩下的,当今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也应该假不了。
还有一个,发了疯的嬷嬷说的话,怎能教她不信?
疯子之所以称之为疯子,是因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活的太真,假不了的。
而那个疯了的嬷嬷,说是秦贵妃要皇后杀的她娘亲
真的,教她怎能不信?
她也只是大概知道,其实还没有去认证。
本来,她是想找百里连儿求证一下的。
只是可惜,容隐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一时之间,加之又是嫁了人的女子,便更没有理由,可以去接近太子,看看,他和皇后,是否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而她也不想瞒着容隐。
至少,她不想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瞒着他。
虽然真相太过残忍现实,都毕竟也是现实,总归逃避不了。
然后,她和他说了,然后,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紫卉深深的皱着眉头,
“可是,再这样下去,王妃和殿下岂不是……”
“我和他的事情,你就不必多理了。”
江雪玥淡淡的打断了紫卉的话,她手里弄着茶具,语气平淡无波。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很多,我并不知道的事情。我等他来和我解释。”
……
…………
入夜,江雪玥刚沐浴穿好亵,衣,男人就肆无忌惮的推开了门。
江雪玥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
毕竟,男人这些天,每每都是快要深夜的时候,才回房睡的。
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的锁视着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幽深暗沉。
江雪玥随手取过中厚的外衫,披在肩上。
临近初冬,晚上还是很冷的,只是她不出门,窗户也管得紧,倒是不必披厚实的外袍,或者披风。
她看着他,男人缓步走过来,是真的缓步,近乎是一步一步,数着数字走过来的。
走前了,江雪玥才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水味。
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男人伸出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淡淡的睇着她紧蹙的眉头,他唇畔意外的参杂了几分玩味,甚是开怀的问。
“担心本王的身体?”
闻言,江雪玥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俏丽的脸上,近乎没有情绪波动,语调亦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为什么要喝酒?”
在她认识容隐的时候,容隐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原因她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身体不好的缘故罢。
之前她不管,但,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是有严厉的声明过,容隐可以喝酒,但一定不能乱喝酒。
她不喜欢,没事动不动喝两口酒水的男人。
身上的味道太大。
男人挺拔的站在她的身前,他似是倦怠着什么,微俯下身子,埋首在她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