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有些乱:“所以,朝辰是被逐月所杀?”
段远听了此话却有些不乐意了:“这两人约战本就是签下生死契的,生死自负,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再说,若不是我强行扣下了逐月的魂魄,他不也得死去?这就公平了?”
我沉默良久,整个房间内安静地连各自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今日我们本也不是来说这个的。”褚尤打断了这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故作轻松地抱着胳膊靠在了椅子上,“对了朝阳,若是我的情报没错的话,你便是最后一个见到逐月的人了。怎么,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是为何?我可知道,这逐月对你可是上心得很。若是别人,我倒是不信他们有能力扣着他,但若是你……”
我此刻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抬了头,淡然地看向他们两人:“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见着他的人。”
两人似乎对我的说法并没有多大反应,甚至大约还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于是我继续平静地说着:“……况且,不见的人分明就不只是逐月一个吧?”
段远的眼底这才闪过一缕讶色。
“据我所知,这不见的人里,分明还有一个孟羡。”我勾了勾唇角,“况且,这孟羡对你家弟弟颇有情意在,你也不是不知晓,又为何要把他俩的失踪赖到我的头上呢?怎么就不能是他俩私奔了呢?”
反正人不在,任由我瞎扯。
若是逐月还在,他定然会气得发笑吧。只可惜,他如今已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霓光,来自于上古留存的一种空间阵法,形成于天时地利人和,将人卷入其中,再传送至另一空间。轻则失忆,重则重伤。
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心中有些难过,但我也明白此时不适宜表现出来。
段远深深地看我一眼:“你倒是对魔修的事了解得多。”
“承蒙你家弟弟厚爱,我也去魔君府邸做过客。”我招呼着喜鹊给两人继续斟茶,仿若此事与我毫无干系。
褚尤倒是真被我忽悠住了,回头就疑惑地看着段远:“段兄,你可没说过你们同时失踪了两人?”
段远也没什么好脸色:“同时失踪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有什么可说的。”
“可……”我端起茶杯瞥他一眼,“……若是这两人在一起,怎么也轮不到被我怎么样吧?就算你家弟弟对我手下留情,那失踪的姑娘可对我没什么好感,又哪里会让我把你家弟弟带走?”
段远沉默,褚尤则是面上有些不快。
我自顾自地又倒上一杯茶:反正骗人的又不止我一个。
最终,两人在此耗着也不知多久,还是起身没好气地离去了。
我也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总算打发走了。为了大悲宫少些麻烦,骗点人也不算什么吧?
喜鹊过来从我手中收走已然冷却的茶盏,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手背,有些惊讶:“……宫主,您这手怎么凉成这样?”
我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便伸手搓了搓掌心:“无妨,就是天儿有点冷罢了。”
喜鹊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窗外,大约是想问说分明天气热得很吧,但她最终只是扁扁嘴,什么也没再说。
我靠在窗栏上看着天,享受着这阳光满身,眼里却有些酸涩难以言喻。
按理说,把他俩打发走了,我该高兴才是,可偏偏如今,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第182章 只愿宫主,喜乐安康
我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五百年。
为何我记得的这么清楚?因为祝言说,我继位那时已经四百零六岁了。再之后,我又等了九十四年,依旧没有等来逐月从霓光中回来的消息。
修仙者寿元大多在六百年内,其中当然还少不了许多丹药的加持或者术法的辅助,大约也能让寿元长到七百至八百岁左右。
由于修仙者驻颜术法颇多,在这世上,还当真不能以貌取人。
就比如我吧,分明已然是个老婆婆了,看上去还是依旧那般年轻貌美。
咳咳。
当然,其实我并没有修习过驻颜之术,只不过,我是妖,并非是真正的人灵修,所以寿元似乎还要长些。
原本这等寿元也能留下不少人灵修的血脉,但只可惜,人灵修在世,多的是杀人夺宝,多的是所谓的“捷径”,最终只不过换来一场空罢了。如此,世间的人灵修能活到五百岁,已是难得。
大悲宫的弟子们也不知为何,几次大灾大难下来,活下来的虽是寥寥,却总能活得比别人稍长。
比如我这身边的祝言祝洲两兄弟,再比如喜鹊和林娉婷。
大悲宫自我继位以来,比之前可是还要鼎盛。无论是妖魔两道,还是人灵修,皆不敢造次。
如此,甚至还有人说,因为大悲宫里机关算数颇多,丹药法宝更是数不胜数,这才让大悲宫得以在几次大灾大难后依旧屹立不倒。
当然,这些都是假话,因为我就压根从未见过这些。
我所见到的,都是林娉婷和祝言忙上忙下地为了大悲宫的人脉跑腿,见过世间大多门派,又发散了一整片的单属于大悲宫的消息网。
甚至于,上到各大门派,下到小小的酒馆茶馆,总有大悲宫的影子。
至于我嘛,就是个吃白饭的。每日除了吃就是练,练习景云师姐留给我的鬼抄,拼命提升自己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