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梦岑恨得牙痒痒,明明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怎的今日他又跑出来闹腾?见着这群下人竟也不晓得拦着,只得出口喊道:“你们还不给我堵住他的嘴?”
所以说这柳梦岑究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若是她低语哭诉被人冤枉,旁人或者还会以为她是受害的那一方。她这样强势的喊这么一声,便等于是坐实了自己同这公子有私。
不过她这么一喊,押着钱公子的家丁倒是反应过来,赶紧拿个破布一把塞那钱公子嘴里。
颜府家丁见状,又犯难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将这个表小姐迎进去,岂不是打了侯府的脸子?
正为难,便看见常妈妈带着两个丫鬟出来了。
家丁们见到常妈妈,都放松下来,常妈妈是世子内院的管事妈妈,最得世子信任,有她解决,他们几个定是不会被主子们责罚了。
常妈妈是担心世子纳妾的事情,特意到外院帮忙,到了时辰便准备到偏门内侯着。
谁知见着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进来,将外面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常妈妈气得脸儿都红了,本来就是这个女人,害得齐家姑娘不能嫁进来,如今她竟然还出了这等子事情!
常妈妈虎着脸到了外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有家丁又将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通。
常妈妈上下打量钱公子,说道:“把他松开,老奴且来问问他!”
柳梦岑心中一急,开口说道:“妈妈,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先让我进府吧!”
常妈妈冷着脸说道:“表姑娘,这妾室进府并不讲究时辰。可是若是老奴让一个不检点的妇人进了府,岂不是叫我们侯府成为整个洛城的笑话?”
这话说得极重,那柳梦岑一个心急,竟自己掀了轿门,走了下来,气急败坏道:“你不过是个妈妈,我可是世子的表妹,你怎可以这样对我?等我进门了,定要叫世子赶你出去!”
常妈妈身边的一个丫鬟便嗤笑道:“表姑娘若是行得正坐的直,怎的不敢同这钱公子说清楚?”
柳梦岑抿了抿嘴,见她们就是不放自己进去,便回头凶狠的对着钱公子说道:“你干嘛害我?”
钱公子说道:“梦岑,我如何害你?你我既已定亲,你缘何要嫁旁人?”
柳梦岑柳眉倒竖,说道:“你母亲是怎样对我家的?我们家今年出了事情,你母亲便吵着闹着要悔婚!”
钱公子说道:“这个我早就同你解释清楚了,我已经劝服了我娘,依旧迎你进门。可是你做了什么?我们前脚恩恩爱爱,你后脚竟攀了高枝,勾引了永宁侯世子?我在董府等了你这么多天,你竟不理不睬,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在这里来堵你?”
柳梦岑到了洛城,见了这样繁茂的城市,又见了那样富贵的永宁侯府,便永宁侯世子比钱公子年纪大,却风度翩翩,不晓得比钱公子要儒雅好看多少。所以她怎么肯再回铭城去?
只是上次她已经同钱公子说清楚了,怎么他又跑过来纠缠不休?柳梦岑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的说道:“钱大哥,并非是你想的这样,只是上次我表哥他…他喝醉了酒…他…”
周围的百姓一听,都明白了几分,原来这表姑娘失了身,这才要入了这永宁侯世子为妾。
常妈妈眼中不满更甚,这样的事情宣之于口,当真是没教养至极。便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叫她注意分寸。
偏柳梦岑扭扭捏捏的又看着常妈妈,眼中含泪说道:“原本我也是不愿意为妾的,可是如今却也没有法子,妈妈还是快让我进去吧!”
常妈妈虽然不乐意,却也不得不让开,放柳梦岑一行人进去。
柳梦岑刚要回轿子里去,只觉得被一个东西袭中了膝盖,当下身子一软,竟然跌倒在地,半天爬也爬不起来。
烟儿急忙上前扶起她,谁知她又感觉太阳穴也被击中,当即头晕目眩几欲晕厥。
常妈妈皱着眉头问道:“表姑娘这是身子不适?”
第15章
柳梦岑此刻头脑昏昏沉沉的,竟是整个人都软在烟儿身上,旁边的婆子也忙过来扶着。
钱公子见状说道:“梦岑,你无事吧?”
常妈妈说道:“钱公子,不论你与表姑娘从前是何关系,如今表姑娘马上就要入了我永宁侯府,请你自重。”
钱公子听了,握紧拳头,怒目而视道:“总是我心爱之人,我不过是关心一二而已!你们府内世子那般欺辱她,谁知道这轿子抬进去,有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常妈妈冷哼道:“公子慎言!侯府绝不会草菅人命,更何况这是侯府的表姑娘!”
钱公子依旧不肯让开,只拦着问柳梦岑到底是怎么了。
柳梦岑心中着急,偏偏身子软得不得动弹,话也说不出来。
路边过来一名老叟,说道:“我虽只是普通大夫,却也见不得病人受苦。既然你二人僵持不下,我便先替这小娘子瞧一瞧吧?”
常妈妈与钱公子见状,便都默许了。
那老叟上前,烟儿忙将丝巾搭在柳梦岑腕上,老叟手搭在丝巾上,闭着眼睛摸了摸脉相,又稍稍用力一捏,那柳梦岑身子竟立刻不软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