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绯诗入宫的时间并不长,宫里很多的人她都不认识。瞧着刚刚那宫女的神色,定是吃坏了肚子。
也罢,不就是送件衣服么,举手之劳的事情。于绯诗心中暗自忖着,端起宫女递过来的托盘,寻着缕霞殿的方向走去。
只是,于绯诗并不知道,这一念的举手之劳让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已是夜幕将至的时刻,静谥的夜,如用墨迹泼开,黑暗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皇宫上空,并且还在不断的蔓延,似乎要把这片天空彻底的吞没。
当真是王宫天阙,宫门千重,深晖如海。
只见那殿檐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勾破了夜空,使得一轮弯月悬在九重霄汉上,锋利似镰刀。
排排宫灯似碧波逐浪般翻开七彩琉璃光,折在白玉地砖上,映出于绯诗匆忙赶路的影子。耳边不时掠过整齐豪迈的脚步声,飘过巡夜的侍卫矫健的身影。
停在缕霞殿前,门口伟岸似雕像的侍卫迈步走来,拦住于绯诗走入殿内的脚步,
“什么人?”
于绯诗规矩的福下一礼,答,
“见过侍卫大人,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特来给主子送衣服。”
还未等的侍卫给于绯诗放行,不远处,绕着缕霞殿前的台阶一路过来的一队人影中,窜出一声惊呼,
“是你?”
于绯诗顺着声音的来源,回望过去。映入眸子里的熟悉丽颜,惊的她已经结痂的伤口隐隐传出剧烈的疼。紧了紧手,于绯诗用力握紧手中托盘,惶然福身下礼,
“奴婢见过怀袖姑娘。”
第11章 解围的人 2
待的来人越来越近,正是良妃宫里的怀袖。
“你怎么在这里?”常在良妃近前伺候的怀袖当然知道这缕霞殿是天子沐浴之所,眼前的女子不过是浣衣局的粗使宫女,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到这里来的。因此,怀袖甚是怀疑。秀眉不由轻轻一挑,出声询问着。
“回姑娘,奴婢受一位妹妹所托,帮她将衣服送来缕霞殿。”没有想过要隐瞒,于绯诗如实答。
“荒唐,这缕霞殿是什么地方,天子近旁,岂是能由着你们胡来。你说你是受人所托,那人姓甚名谁,又是哪一宫的宫人?”于绯诗太似敷衍的说辞,怀袖自然不信。内宫规矩森严,每人各司其职,岂有随意替代的道理。
而后,转眸一想,目光细细打量过于绯诗隽秀的面容。忽尔发现,眼前的女子是那般美艳的不可尤物。心下猛然掠过一个惊诧的想法,顿时怒意横生,扬手一巴掌直直甩在于绯诗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昭显着她愤怒中的力度,
“这里岂是你这种贱婢可以来的地方,别以为自己有着几分姿色,就妄想着登上枝头变凤凰。告诉你,慎刑司里多的是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贱婢。”
天子初登大位,又英俊潇洒,后宫多少人虎视眈眈,痴心妄想着君王的回眸一顾。怀袖是自小就跟在良妃身边的,岂能容忍别人去分享良妃的恩宠。
只是,怀袖的这一巴掌打的于绯诗着实的委屈。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缕霞殿乃是天子沐浴之所,又何来的痴心妄想之说。“噗通”一声,于绯诗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
“姑娘又冤枉奴婢,奴婢确实是受人所托。只是,奴婢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么,随你哄骗。”怀袖冷冷嗤笑一声,心里早已拿定主意,哪还有容于绯诗辩解的道理。直接转身,朝着身后跟随的内侍吩咐道,
“来人,抓住她,送往慎刑司。”狠了很心,怀袖决意除去于绯诗。
一听到慎刑司三个字,于绯诗彻底的慌了,她入宫的时间虽短,却也知道慎刑司是宫里头的人的噩梦。惊恐的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内侍,那日挨打的情景又回到脑海中。索性豁了出去,站起身,避开内侍伸过来的魔掌,怒吼着,
“我说了,我没有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只是受人之托。在浣衣局你冤枉我就罢了,如今又来冤枉我。你安的什么心。难道这天子脚下,就没有王法,没有天理了么。”
见的内侍没有抓住于绯诗,反而让她大吼大叫起来。害怕惊动缕霞殿里的人,怀袖急急转身,对着缕霞殿门口当值的侍卫一声厉喝,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她私闯缕霞殿,理应处死。还不快抓住她。”
听怀袖这么一说,加上她又是良妃身边的人,在缕霞殿门口当值的侍卫碍着良妃,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朝着于绯诗恶恶逼来。
于绯诗只道自己今夜怕是难逃一劫,索性站定在原地,狠狠的盯着场上每一个向自己逼来的人,诅咒般开口,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被她凶狠的眼神盯的场上众人,皆是一愣。手上动作停了一停。
正闹的不可开交,从缕霞殿中匆匆踱出了一道单薄的身影。尖细的声喉,好似卡着一根尖利的鱼骨,每一个字音都含着不阴不阳的扭捏,
“闹什么呢,这规矩都学哪儿去了,这里是能胡闹的地儿?”
见着缕霞殿里出来了人,于绯诗也不管他是不是管事的,一下子跪下去,高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