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顷心神剧震,深吸一口气才没抽过去,抬起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明明知道自己派人对他下手,却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和自己交往半个月,并且堂堂狼霄城城主对他如此恭敬,都不能令他松懈心神,陈延顷第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个首领不是好惹的。
“就,就算如此,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陈延顷指了他半天才冷静下来。他的伤已经快好全了,此时又身处大桑天城的中心,城主已经说好了会保护他,就一个司决,和他带来的小猫两三只,不可能能杀得了自己。
思及至此,他倒是蓦地有了几分当初的从容气度:“你现在收手,我还能既往不咎。虽然不知你是被谁灌了mí_hún汤,胆敢来刺杀我,但你应该明白,本尊早已是虚境修为,十个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剑气快得惊人,刹那间便划破了他的衣袍,司决睥睨着他:“拔剑。”
“找死!”
陈延顷大怒,一把剑自他心口铮然飞出,威严的灵力充斥整个别院,上好灵木制作的家具在他拔剑的瞬间尽皆粉碎。
藏在暗处的晏重灿险些吐出血来,五杉闪到他身前,扛住了大部分压力。他已是化神境界,是司决常带在身边的,颇得几分司决的真传,对待威压还算驾轻就熟。
这边的动静极大,两人缠斗产生的震荡整个主城都能感觉到,五杉一边支撑着一边暗暗祈祷:“四允,争点气,一定要把城主拖住啊。”
那边三元和九肃已带着手下把城主府的大部分兵力都引去了野外,再用阵法将他们困住,用尽全身灵力维持着。而四允也已扮成鲻曜城的妖修,正和城主推心置腹。大桑天城的城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即他只有恶,不存一丝善意,做事随时可以反悔,更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此刻,他听着四允信口说来的前景,心中大感兴趣,自是对陈延顷少了几分关心。
那陈延顷虽然给了他一点好处,但在他看来也不痛不痒没什么意思,于是就算察觉到了他好像出了事,也只是随便派了几个侍卫过去看看。
五杉游走在黑暗间,如鱼得水地杀着前来探看的侍卫,晏重灿则一直在设下禁制,企图削弱这场打斗的动静,百八十个禁制叠下来,倒真的抑制住了灵力的溢出。
“呼……”陈延顷的汗水一直流入眼里,趁着格挡的空隙重重呼吸。越打他便越惊骇,多少年了,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可以用自己受了伤来当做借口,只是他心里也明白,他的伤早已无碍。
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杀招,一剑一剑,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偏偏每一剑都不多余,直往他的命门刺去。
一息就是百剑,这般长久的打斗,他的速度竟没有一丝丝的减少。
他已经喘了许久气,而司决连呼吸都没有动摇过。
陈延顷的战意早已减弱。
司决目露了然。陈延顷自以为消耗战自己会占便宜,却是当局者迷,不知自己的心境根本支撑不了长久的打斗。他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已经忘了亡命之人是怎么出招的。
而他,却一刻都不曾忘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剑,是哪里学的?”
被他生生逼退几步,陈延顷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只能颤着声问道。
司决依旧无情地出着招,剑气贴着他的耳边削过,带过司决冷淡的声音:“论剑,吾之道为天,你为地。”
我与你是……天壤之别?
陈延顷被震得怔楞一瞬,然而就是这一瞬,便让司决找到了破绽。
长剑剑光大盛,陈延顷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的魂魄在剑尖戳入命门时便飘了起来,好似要在漫天肃杀的剑气中化作虚无。
他不甘,但不甘有什么用,他更不解,明明自己离飞升一步之遥,为什么竟会输给差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年轻人。
他活了上千年,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休想!”
陈延顷的躯体刚发出一丝微不足道的光,晏重灿就大喊着扑了过来,他反应极快地迅速出招,在陈延顷要自爆的瞬间一把刺穿了他的丹田,同时封住他的气x,ue,令他再无行动的能力。
司决也反应过来,信手便是一道灵力,直接将他离体逃跑的一缕神魂抓了回来,在刺耳的惨叫声中将其碾碎。
至此,总算是大功告成。
两人看着一地狼藉站了一会儿,五杉飞快地跑了进来:“四允发信号了!他撑不住,已经找了借口先行离开,城主不多时就会察觉。”
司决当机立断牵起晏重灿的手准备化光逃离:“你去掩护他,再分头离开,我们在城外八百里处翠峰会和。”
“是!”五杉身体消散,变成一道黑影,朝着四允疾速飞去,他边飞边擦去手上血液,心中却是一片宁静——平和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为了掩人耳目, 他们特意延迟了两天才隐匿身形, 悠然回转拥华城。还未到地方,便闻雷声重重,抬目望去, 头顶乌云蔽日, y-in寒冷肃,宛若哪位大能正在渡劫。
阵法笼罩了整个主城,哀泣声跟着风盘旋在上空,城楼上谢璘傲然挺立, 见到他们来了,却是目露一丝遗憾。
“城中发生了何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