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在仔细听这个故事,这反而让欧文不好意思起来。
“然后呢?”迈克尔问,他看着不再说话的欧文。
“就这样,结束了。”欧文说。
“他没有去找红发怪物吗?”
“为什么去找?”
“因为它不见了。”
“怪物有自己的世界,他们想走就走。”
“红发怪物如果去别的床底下,抓别人的脚踝,不会觉得不习惯?”
“人的脚踝,区别不大。”
“区别很大。”
欧文用手摸了摸太阳x,ue,那儿还在痛。生病让他变得脆弱,他感到孤独,即使迈克尔在面前他也有这种感觉,他看了看废弃的浴室,他真的想回到浴缸里去。
“有人对我的失踪报警吗?”他问了一个自知答案的问题。
“没有人报警。我保持你的手机处于开机状态,目前没有人联系你。如果有,我会把手机给你。你可以和他们聊天,规则是不能逃跑,不能求救,并非不能打电话。只是我不希望那些电话太长。”迈克尔说。
欧文觉得很糟糕,他待在这里,就是想和世界断掉联系,他不想和人联系。
“你能关掉我的电话吗?”
“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发现总是关机,就会去你的家里找你。而我担负着遭遇报警的风险。”
“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除了那些推销电话。”
“下个月就是圣诞节,会有人给你打电话的。”
“你不担心我对着听筒叫救命吗?”
“你试图违反规则吗?”迈克尔的眼睛里是有些y-in冷的光。
“不会。”欧文低声回答。
他很奇怪自己为何突然不想寻求任何亲人和朋友的安慰,他只想躲在这个地下室,度过最后一个圣诞节——很可能是最后一个。他无需知道上面是雪还是风,是怎样的寒冷和萧瑟,他想躲在这里,忘掉整个世界。如果迈克尔最终把他杀死在这里,他希望可以在浴室里慢慢腐烂。如果死后有灵魂,他实在不想看见自己的葬礼。
欧文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关于电话的问题,只能感受着太阳x,ue那里传来的疼痛。牙龈还肿着,身体炎症未消,他对此无能为力。
“说说看你第一次杀人的事吧。”欧文只是这样询问着,像是听到这个回答,就能够忘掉世界上的一切。
“是我大学里的事,有个叫约翰还是威廉的人,没什么印象了。他总是找茬。我避免和他见面,尽量。我并不是那种有点儿不满就把人杀掉的类型,我挑选他们,我很讨厌把不喜欢的人变成猎物。我们都参加了一场橄榄球赛,恰好是对手,他几乎撞断了我的腿。我想着,不能那么有原则,这可以作为一个开始。他不是我挑选的,他是自己撞上来的,就像橄榄球赛他恶意撞在我的身上一样。我在一家小旅馆把他杀了,伪装成一个他刚刚在酒吧搞上的女人,我给他发短信,很简单,他就上钩了。”
欧文认真听着迈克尔所说的每一个字,他感觉迈克尔不是在谈论自己杀人的过程,而是在谈论天气。他的眉骨在脸上投下y-in影,他看上去很冷静,也很疯狂。
“我是勒死他的,这不是优雅的杀人方式。我戴着手套,坐在他的身上,我的手掐住他脖子时,我看着他无力的挣扎,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在我手下断气。我感到权力。非常非常强的掌控感。这感觉真好,也加大了我的快感。”
“你在杀他的过程中感受到性快感吗?”欧文问,他第一次有机会询问一个杀人犯问题,迈克尔会用什么方式杀他呢?他为何挑选他呢?
“不,就像参加完一场很激动人心的球赛。”
“杀人像一场运动?”
“比那更……优雅一点。对,是这个词。”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选择死亡方式?”
“当然不是,”迈克尔露出一个无法猜测的笑容,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欧文,“我试着让你了解我。”
我并没有值得你了解的地方,欧文想,我不是个罪犯,我写一些没有意思和逻辑的故事,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能轻而易举的从我的东西里找到逻辑问题。
他凝视着迈克尔,在这一刻他只是想这么做。
一个罪犯,他却并不惧怕他,他所感受到的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他的身体依旧是热的,他的脑海中是疲惫和倦乏。
“没有警察发现他的尸体吗?”他问。
“他们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