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良久叹了口气又松开:“那是战争的错,十四年前你还小,这不关你的事。”
沐雪没想到颜旷竟如此豁达,怆然道:“我本叫白雪,父亲是梁国先孝德太子。十四年前,我父亲于‘癸未之战’得胜而归,却在归途中染上风寒,回京后药石无灵,英年早逝。父亲死后,母亲和我过了两年清苦的日子。后来母亲也病染沉疴,太医也不肯尽心相救,于是她便抛下我一个人去了……”
颜旷握住沐雪双手,沐雪继续道:“我八岁时又回到太子府,此时我叔叔海兰王当了太子,把我交给他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梁国太后抚养。但是没多久,那个女人就夺走我的身份、暗地里把我送进夜影阁,害我沦为一个活在黑夜中、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刺客!”
颜旷心中怜惜,把颤抖的沐雪拉进怀里,沐雪颤声说:“是我不配在你身边。”
“放下一切,你可以重新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
沐雪抱紧颜旷,埋头在他怀中,沉默许久。
颜旷正觉燃起希望之时,沐雪却缓缓说道:“我还是得走。”
“为什么?你回去很危险!”
沐雪不答,颜旷只好说:“既然你决心要走,走之前不如送我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沐雪惊讶。
颜旷探近沐雪耳边轻声说:“将你送给我。”
“你个好色之徒!”说着沐雪一拳打在颜旷胸膛。
颜旷捂着心口道:“玩笑罢了。不如你送我一支舞吧?”
“你怎知我会跳舞?”
“如果不会的话,那就太可惜了,”颜旷扬扬眉毛,“你看,我连笛子都备好了,可以给你伴奏。”
沐雪一脸戒备的瞪着他。
“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从崖壁上坠落,姿态优美,仿若谪仙,我便想你的舞姿定是不凡。”
沐雪两颊烧起来,明明当初那般狼狈。
“好罢,本姑娘今日就满足你。今夜月色正好,跳一支月仙舞给你开开眼。”说着,沐雪轻身一纵跳入园中草地上,展袖飘飞,翩翩起舞。
这月仙之舞,闻名海内,常在秋月最盛之时的齐梁祭典上表演。虽秋不副实,然祭奠旧习依在。
颜旷赞道:“轻盈若羽,柔美如月,美哉,美哉。”
他横笛奏乐,清越激扬,情深悠长。
早晨颜旷醒来,向旁边探手,果然身边空空如也。她还是走了,颜旷感到失望。
颜旷起身披衣,召展越进来,问道:“她何时走的?”
“约拂晓时分。”
颜旷怅然若失:“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
“但愿如此。”颜旷叹了口气,振作精神。
早饭后,颜旷和展越一起登上城楼,是又非和一众将领前来领命。
颜旷道:“好好安抚城内百姓,实施宵禁。不指望他们帮忙,只望他们不捣乱。即刻起紧闭城门,加强城防工事。城内粮食多,可用粮或钱财去换百姓家可用之物。另派出一队,专门阻截北来的粮车。找几名脚程快的去鹿阳,沿途散播武良的消息。”
诸将领命各去。
三日后,飞虎旗遥遥现身,白歌兵临武良城下,在武良城北迅速安营扎寨。
急催行军,然而京畿卫军向来只听命于太后,军队将官亦常年驻京享乐,疲于跋涉,皆不从命。白歌率军缓行至武运时,正遇到从武良而来的霍亨,听闻武良被袭,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马飞至武良。眼见催促无效,白歌一气之下斩了一名副将立威,放弃许多辎重,才稍微加快了行程,由是这支队伍今日才到达武良。
可齐方还是嫌敌方来得太快,而己方准备不足。
城楼上颜旷见来者气势汹汹,兵强马壮,叹道:“没想到他们来的这般快。”
负责守城的是又非道:“一定是消息泄露了。陛下,一定是沐雪姑娘!”
颜旷怒道:“此次是朕行事鲁莽,计划不周,不怪他人!”
于是是又非再不敢多言。
颜旷又问:“是将军,依你之见,武良可守多久?”
是又非道:“末将看敌军来得匆忙,许多攻城器械未运来。但敌军约三万,十倍于我,恐我方箭矢亦会不足。故而最多可守三日。”
颜旷问展越:“鹿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展越摇头:“未有来信。”
颜旷坚定道:“背死一战,只可胜,不可败!”
次日,梁军攻城,白歌坐镇指挥,前武良守将霍亨为前锋。齐军据城而守,用箭矢拒敌军于城外。颜旷亲自镇守武良北门城楼之上,直至敌军退却。
第三天梁军攻城,虽气势不及首日,但齐军箭矢告罄,只能用石块、燃油甚至燃烧的粮食投掷城下,以阻梁军。当日已有少数梁军攻上城楼,颜旷率兵统统斩之。
到了第四日,攻守双方都已疲惫不堪,而守城齐军更是兵器短缺、人手不足。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