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在山顶还是山腰?”
小黑道:“山顶。”
张至深:“……”
“哥们你开玩笑的吧,那山这么高,他一个老头上山下山得有多累啊,傻瓜才会住到山顶去。”
小黑都不睬他,迈开步子径直往那山上走去。
“喂,你还真去啊,等等我!”
小黑走得极快,张至深跑了一小段路才追上他,喘着气道:“你不会真准备这么走上去,我们要不要想想……啊啊啊!妖怪啊!”
小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是一只人身蛇尾的精怪,那精怪的上半生是女子婀娜的形态,长而黑亮的秀发如水一般洒下,纤腰不盈一握,肌肤晶莹雪白,着了一件绿色长衣,露出一条长而粗大的尾巴,极是美艳诱人的娲蛇。
重点是,她正对着张至深,更要命的重点是,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看见张至深撕心裂肺地尖叫,她似乎极是满意,粗长的尾巴欢快地摇摆着,再转而面向小黑。
小黑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跟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对上,就跟两张没有五官的脸对上是差不多的效果,静止了片刻,那娲蛇似乎觉得无趣,用力甩了甩头,甩出了一张精致妖媚的面容来。
“讨厌,你竟然不害怕!”一个成熟的女性半身,竟是三四岁女娃的声音,瞪了小黑一眼,粗长的尾巴在满是枯叶的地上甩了几下,倏地窜入灌木丛中不见了。
张至深舒了口气,摸着依然狂跳不止的心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娲蛇,传说是女娲的后代,她们喜欢与妖类为伍。”
张至深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虽然本性善良,但也喜欢捉弄人类,并无甚可怕。”
那东西真软,张至深忍不住用力踩了踩,还挺有弹性,不禁再用力踩了踩。
“那娲蛇虽然走了,可能还会再回来……”
好软,真的好软,我踩,我踩,踩踩踩。
“……及早上山,天黑后会更加麻烦。”
软乎乎的,越踩越软。
“张至深,你在做什么?”小黑终于发现不对。
“我……啊啊啊,救命啊!”那脚下软乎乎的东西忽然动了起来,张至深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一股大力就挥过来,差点将他拍成了肉饼。
小黑险险拖了他一只手飞到丈外远,才看清他原来站的地方滚了一只硕大的绿色毛毛虫,那肚子还在一节一节地滚动,圆圆的脑袋愤怒地望了过来:“屁屁被你踩得好痛!”
这么大的虫子也会说话,张至深彻底囧了:“小小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黑道:“长回山,妖的地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妖。”
“你也是妖怪么?”
“我说过,我不是妖,也不是魔,更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不知道。”
“……”
小黑绕开那条大得出奇的毛毛虫往右走去,张至深刚要跟上去,又看见一支笔直漆黑的树枝,这里藤蔓丛生的,刚好可以用来做拐杖。
他走过去捡起,那树枝忽然慢悠悠地卷了起来,最后缠到了张至深手臂上,一头露出一张娃娃的笑脸正冲他纯洁无辜地笑着……
张至深的冷汗齐刷刷密集排列,身体僵硬着,慢慢松了手。
那条似棍似蛇的东西慢慢滑出了他的手心,冰凉的感觉慢慢离去,然后他又听见一个“嘎嘣”啃鸡翅的声音,心里在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身体还是慢慢转了过去……
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啃……骨头,那小孩七八岁的模样,这不是重点;他身后一根类似猫尾巴的东西正竖得笔直,似乎啃得很是欢快,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啃的是自己的手,而且那小小的身上长的不是两只手臂,而是两排,右边的一排已经啃得只剩下骨头了,左边的也啃到了第三根……
那小孩还友好地朝他微笑,举起啃了一半的手臂:“你要不要一起吃,呵呵。”
张至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比淡定,一阵风吹过后,忽然逃命似的撒丫子跑:“小黑大人,救命啊啊啊!”
小黑一回头,那小孩便裂开血淋淋的小嘴冲他无比天真地笑,他依然回以面无表情,然后看向八爪鱼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张至深:“下去。”
“但但但是那东西……它它它……”
小黑又道:“下去。”
张至深默默松开手。
两个时辰后,当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迎面走来时,张至深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当那只是一阵细腻的和风拂面吹过,瞧那阳光灿烂,花香弥漫,多么美好的世界……
小黑告诉他:“那不是尸体也不是鬼,而是一种异兽,因为犯了错,所以被砍下头,身体却还是活着,不老不死,生活在没有光明没有声音的世界,永远忍受孤独的折磨。”
“它叫什么名字?”
“刑天兽,其实他原来是人,只是现在成了兽。”
张至深心里一沉,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似乎暗示着什么。
“小黑,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这些精怪异兽,还有上山的路,似乎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小黑望了一圈这满目苍翠,阳光明亮得耀眼,山峦之中散发出淡淡异味,他知道又是一只精怪在靠近,这里几乎集合了这世间所有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