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脾气,“璎珞姐姐好没道理,这是大姑娘的东西,你有甚么权利动大姑娘的东西?”
石榴护主,她心里只承认霍青棠是她的正主,其他人一概都要靠边站。
璎珞则不然,璎珞是一直跟着霍青棠的,她只当霍青棠是霍家的大姑娘,霍家又是以霍水仙为主的,若是霍青棠真的犯了什么错,霍水仙定是有权管教的。她捏着大氅,道:“你莫以为一味护着姑娘就是为她好,她年纪小,不辨轻重,你这样袒护她,反而害了她。”
石榴道:“我不理那么多,我只知道,大姑娘是不会做错事的,即使错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若是璎珞姐姐非要拿这衣裳去告状,我今日便是毁了这件衣裳,也不会让璎珞姐姐拿了这衣裳出门口。”
“你......”
璎珞被石榴气得发笑,“那好,我不拿出去,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大姑娘的箱笼里怎会有男人的衣裳?”
“璎珞姐姐不必问了,我不知道。”石榴铁了心,闭了嘴。
璎珞瞥她,“大姑娘在外头和男人私会了?”
石榴不肯做声,璎珞五指捏着大氅,手指根根用力,“你说不说,大姑娘若真的坏了名声,你如何担待得起?”
两个丫头在屋里较劲,一个瞪着另一个,另一个咬着嘴,似要奔赴刑场一般。叠翠掀了帘子进来,“哟,你们这是干啥呢,大眼瞪小眼的,吵架了?”
璎珞先回过神来,她将大氅往箱笼里一丢,又迎了上去,“叠翠姐姐来了,是不是找我们姑娘有事?”
石榴还站着发愣,璎珞用力掐了石榴一把,石榴连忙弯腰蹲下盖上箱子,嘴里说:“叠翠姐姐好,方才正与璎珞姐姐在收拾箱笼,大姑娘说过了年她就要回苏州府,书院要开课了,耽误不得。”
叠翠往璎珞身后看,她刚刚就瞧见这两个丫头表情不对劲,此刻又见石榴扣着箱子,她‘吱吱’笑,“怎么的,见我来就锁箱子,难道这箱子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姐姐哪里话,我们大姑娘一个未嫁的姑娘,箱笼都是些寻常衣裳,哪里能有甚么宝贝。”璎珞拉了叠翠的手,又招待她坐下,“只是箱子里都是些姑娘家的小衣和袜子,这些贴身东西,教人见了总归不好。”
叠翠轻笑,“这有甚么,我还不一样是姑娘家,我又不是个男人,见了还能叫大姑娘害臊不成?”她目光一转,“怎的不见大姑娘,她出门去了?”
“我们姑娘......”石榴正要接话,璎珞截下话头:“姑娘方才还在,此刻想是觉得闷,在外头走走,怎么叠翠姐姐没有见到她吗?”
石榴呐呐,璎珞斥她:“没见叠翠姐姐来了,还不去泡茶?”
“你如今真是好大的威风。”叠翠笑,“当日我们几个在一处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回大姑娘身边的一天?”
璎珞道:“这都是命,璎珞还能有大姑娘垂爱,璎珞心里很感激。”
“呵”,叠翠轻笑,“你呀,就不要同我打官腔了。咱们在一处这么久,你想甚么,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桩太太拦着,要不然你早就进门了。”
璎珞抬头,“太太拦着?”
叠翠说:“是啊,太太拦着,要不然凭你的相貌,早早就被收房了,哪里还能等到今天。”
璎珞垂着头,“不知叠翠姐姐这话怎么说。”
“哧哧”,叠翠低头发笑,“你如今既然又回了大姑娘身边,那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回来以后,有好几次我都听见老爷问太太,说:‘青棠让璎珞回来究竟是个甚么意思’?”
璎珞低着头,“那太太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太太说:‘能有甚么意思,无非是她与大姑娘合不来,回家求个安逸罢了。璎珞是个好丫头,我亦是好心带她回来,日后就让她伺候蝶起,也免得她和大姑娘两主仆相见不欢。回来也好,过些日子放出去嫁了,总比大姑娘厌弃了她强。”
石榴端了茶盏进来,“叠翠姐姐,喝茶。”
叠翠接过茶盏子,瞥了璎珞一眼,道:“哎,看我就是话多,提那些做甚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老掉牙了。你日后有大姑娘照应,又能跟着史家太爷,总比我们这些窝在小小扬州府的丫鬟强不少。”叠翠抿了口茶,“好了,我回去了,太太午睡该起了。等大姑娘回来了,替我同她问声安。”
璎珞木木的,石榴送叠翠到门口,“叠翠姐姐慢走,改日再来玩儿。”
张氏自上回与霍青棠不欢而散之后,她也懒得过去了,正巧霍水仙去了下头的县衙查看工事,家里连个看她表现的观众都没有。
外头天寒地冻,张氏所幸把心一横,把这些个母女之间说几句亲热话、嘘寒问暖的表面功夫都一并省了,反正家里各项吃穿用度,她又不曾薄待霍青棠。她已经想开了,反正霍青棠是一个迟早要出嫁的丫头片子,同她计较那么多也无甚么意思。
叠翠从外头进来替张氏打帐子,张氏瞥了叠翠一眼,“出去了?”
“嗯,外头下了雪,刚刚去厨房端了一杯花蜜,太太醒了即时可以喝。”
叠翠身上沾着寒凉的湿气,张氏挥挥手,“你去那边散散,这水汽都渗到被子上了。”叠翠退到一边,张氏自己起身穿衣,“那丫头片子怎么样了,老爷这几日都不在,我也没空去瞧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并不曾听说大姑娘说了什么,大姑娘这次回来很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