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菜?菜呢?”
“已经端出去了。今日大司农和少府来府上做客,殿下正在粟海苑招待他。”
林权和长孙曜来了?糟了!
甄文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还拽了个盆子,撒腿就跑。怀琛府不小,她来了几日还未能好好地转上一圈,根本不知道粟海苑在何处。阿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抓了个家奴询问,家奴道:
“那粟海苑不在府内,需经由怀琛府后门往东走,一直走到三里之外的蓄春池。粟海苑啊乃是殿下的行宫别院,有山有水雅致不凡……哎哟小娘子推我干嘛,慢着点走!”
甄文君哪有功夫听他说完,拽着对方当支点,抡圆了一圈飞将出去,向东狂奔。
脚下生风,心更是狂跳不止。若是甄文君没猜错的话有人在款待林权和长孙曜的饭菜里面下了一枝嵩,李延意更是有可能吃入腹中。下毒之人是谁不得而知,不过甄文君知道若是他们三人全都中毒的话,李延意一党算是完了。李延意一死卫纶一家岂还有命活?
三里地甄文君一口气狂奔到了尽头,眼看蓄春池就在眼前,一丈高的巨大青竹顶下设有雅座,雅座在池中央顶起的圆形露台上,离她有二百来步时,通往池心的路口被虎贲军挡住了。
“我有要事告知殿下!”甄文君说着就要从两位虎贲士兵中间穿过去,两把钢刀一交错将她挡了回来。要不是她反应敏捷,鼻子已经被无情地削掉了。
“有何事等殿下宴请完要客再说。”这两位虎贲士兵完全不留情,又高又壮,用下巴看甄文君,“殿下有令,除了卫司徒外其他闲杂人等不许打扰。”
“招待的可是大司农和少府?”甄文君迫切地问。
虎贲士兵没搭理她。
“你们去通报一声!饭菜里有毒!绝不能吃!快去!”甄文君急得满头汗恨不能从他们架起的铜墙铁壁中挤进去。虎贲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窃窃私语被甄文君听见。
“她好像是卫家的人。”
“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一名留在了原地,另一名快速向粟海苑跑去。
走了一个虎贲士兵,甄文君的视野更加开阔,能看见和指甲盖一样大的林权背对着她,左侧是正在举杯的长孙曜,正对面被完全挡住只露出一丝衣角的大概是李延意。
长孙曜就要将酒灌下,甄文君急得大喊:“别喝——!”
尚未练习过内功心法的甄文君完全是靠着嗓子硬生生地喊出这两个字,声音的确传了出去让长孙曜吃酒的动作停了下来,诧异地往她的方向看。
甄文君喊过之后喉咙仿佛撕裂一般的疼,一瞬间有些头晕,手里的铜盆都掉在地上,没法再出声。
“谁?”李延意将箸放下,向喊话的人方向望去,“甄文君?”
长孙曜也看向甄文君,林权想要转身之时忽然动作一顿,捂住了喉咙。长孙曜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他被鱼刺卡住了。谁知林权脸色迅速变紫,一把抓住了长孙曜的胳膊。
“林君!你怎么了!”长孙曜急忙想要扶住她,林权想要说话,嘴一张话没说出来,一口血喷向长孙曜的脸。长孙曜下意识地抬起宽袖一甩,将血挡了下来。他低头一看袖子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长孙曜被他这一喷给喷懵了。林权从案几边滑了下去,倒在地上时口鼻还在疯狂往外冒血。李延意冲到他身边喊他之时,他已经没气了。
长孙曜和李延意都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万分惊讶,虎贲士兵跑过来向李延意报告说入口那位小娘子说食物中有毒。
“有毒?”李延意说,“不可能!所有食物都在我眼前以银针探毒,银针并没有变黑!怎么会有毒!速速叫御医来!”
“是!”虎贲士兵火速离开,李延意掐着林权的人中想要将他唤醒,可无论怎么掐林权都没有反应。
“他死了。”李延意汗水往下滴,她看着林权睁得几乎要掉出来的双目,突如其来的死亡让他极度诧异和恐惧,发紫的脸被毒素催得肿胀,将五官挤得挪位,死状极惨。
李延意心痛万分,手掌掠过林权的脸想让他瞑目。谁知手掌刚抚上去就听见往这儿狂奔的甄文君再一次大喊:“殿下快让开!别碰他!”
李延意一惊,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殿下,你看!”长孙曜指向林权的脸,李延意眼睁睁地看着林权的脸还在持续浮肿,直到他的脑袋几乎变成两个大时双唇渐渐张开,一股有力的黑气将他嘴撑开,从口鼻中冲了出来。
“殿下小心!”长孙曜立即将李延意拦到身后,林权忽然坐了起来,巨量的黑气从他的耳鼻嘴中疯狂往外喷s,he。眼看长孙曜和李延意就要被黑毒气吞没,甄文君一把将他们推到了池中。
三人一同掉到了池水中,还在露台上没来得及跳水吸入了黑气的婢女们和林权一样,口鼻之中流出大量的血,眨眼间便中毒倒地身亡,从吸入到身亡非常迅速,不过弹指之间。
在池水中甄文君向李延意和长孙曜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直接游到岸边。
剩下的那位虎贲士兵本想过来,看见这副场景迅速掉头。回到岸边时甄文君她们正好破水而出。
“殿下!少府!你可吃了那酒菜?!”甄文君刚能喘气便急切地问道。
“我……我喝了酒!”长孙曜咳着水,脸色十分不好,“喝了六杯!不过没有吃菜……我不喜欢喝酒的时候吃菜,我也中毒了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