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不耐烦地一掌拍了拍他脑袋:“好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林落直直地看着他,半晌,方才说道:“你指不定哪天就死了,现在还有心思管闲事?”
林越再次拍了他一掌:“什么叫闲事?你把我老婆本弄丢了,我不要急着找回来吗?这里一举一动,我自是要清楚的。”
林落往后退一步,生怕林越再一掌拍下来,嘟囔道:“还老婆,你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短命鬼。”
林越表情微滞,随即抬脚狠狠踹了林落一下:“老子长命百岁,还要与你嫂子白头到老。”
林落一个趔趄,好在及时扶住一旁的柱子稳住身形,道:“昨夜,说是土匪袭村,把村子里的男人全给抓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全跑衙门来了。”
林落话还没说完,林越便闪身出了院子,奔往前院去了。
“苏大人呐,我儿九代单传,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死后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呀!”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磕头道。
“苏大人,我这孙子才十八啊,昨日正是他大喜之日,可偏偏被这土匪抢了去,苏大人,您可要替老身做主啊。”一老妪哭得昏天黑地。
“苏大人,我相公他要是有个不测,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
一时间,堂下哭诉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杂,在大堂内不停飘荡。
苏明谙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清早就在这里听了足足快一个时辰的哭喊,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苏明谙也不懂,好端端的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之前无关性命,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可如今人都被抓了,倒是一刻也不能放松下来。
苏明谙表情严峻地看着下方,道:“诸位且先回去,本官会派衙役日夜保护着大家,本官一定会抓住土匪,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了苏明谙这话,加之之前大家一直对他都很信服,于是连忙磕头道谢,这才三三两两散了去。
林越从后堂出来,看着苏明谙。
苏明谙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林公子。”
“苏大人不觉得此次土匪做法很匪夷所思么?”林越问道。
“确实古怪。”苏明谙赞同道,“半夜下山,不为钱财,只为男子,难不成他们都好男/.色不成?”
林越闻言,嘴角一抽,这位苏大人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整个土匪寨子里都好此道把吧?若真是,他们何苦抢呢?寨子里不就有一大堆?”林越笑道。
苏明谙点头:“林公子这话在理,刚才本官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罢了。”
林越:“……”这都什么关头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之前林公子提及有两拨土匪,可有何依据?”苏明谙正色问道。
“昨日静尘师父曾说遇上一伙说着外地口音的土匪,就是他们持刀杀人,而之后我们遇上的土匪,却只是抢劫,并未杀人,后来也只是仓皇逃走。”林越道。
苏明谙眉头紧锁,道:“可是利用□□的?”
“正是。”林越点头。
“如此看来,先暂定有两拨土匪,估摸着这杀人的与抢人的正是同一批,这也只是一个设想。再或者,那批土匪只是又多了同伙,以前喝多了粥,现在想吃饭了呢?”苏明谙分析道,“可我们不知道土匪的藏身地在哪,总是神出鬼没的,根本没有头绪。”说到这,苏明谙脸带愧色。
堂内又是一阵沉默。
“大人,不好了。”应擎匆匆忙忙跑进来。
“说。”苏明谙道。
应擎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期期艾艾道:“武岩村昨晚被劫走的男子尽数回来了,只是全都死了。”
“什么?!”苏明谙与林越皆为错愕。
“是的,整齐地排在村口,脸全被画得血r_ou_模糊。”应擎想起所见之景,胆战心惊。
苏明谙立即起身前往武岩村,林越也一同跟了去。
武岩村村口,数十具男尸呈一字形排开,脸被划得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犹如摔烂的西瓜一般。
各家凭借着衣物跪在尸体面前嚎啕大哭。
苏明谙绕着尸体挨个观察,却一无所获。
林越站在一旁,无意间看见一个男子鞋底厚厚的黄泥土,再依次看着其他男子,鞋底都是黄泥。
期间,一个老妪牵起男子的手,那男子虎口处覆着厚厚的茧,林越本觉得没什么,却听见老妪哭道:“我儿今年本该参加乡试的,你这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就为考得个功名好让娘开心,可如今好端端的飞来横祸,我的儿啊!”
一介书生,虎口处哪来那么厚的茧的?起初林越只以为她儿子是个常年拿刀砍柴的樵夫或者猎户。这么说来,这具男尸并非她的儿子。
“婆婆。”林越蹲下/.身,对着老妪喊道,“婆婆如何能肯定这位便是令郎呢?”
老妪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越,颤抖地指着男尸手上的指环,道:“这是他爹留下来给他的,他常年带着不离身,老身我怎能认错,读了十多年圣贤书,心性纯良,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我的儿啊!”说完,又大声哭起来。
大伙都是靠着熟悉的物品认出自己的亲人,可这看不见脸,究竟是不是自家人,还有待商榷。
林越与苏明谙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明谙存了个疑惑,泸水县土地为灰褐色,并未见过什么黄泥,加之故意把脸给划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