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赶到医院时,心情既忐忑,又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轻松感。他走到秦墨面前,弯下腰担忧地将他检视了一番,除了手腕上仍有淤痕,倒没发现其他受伤的痕迹。“叔叔,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秦墨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高楼,“还好。”
“这几天,”秦纵含糊道,“闻晋霖他没有对你做出什幺过激的事吧?”
秦墨收回视线,盯着秦纵看了一会儿,“还好。”
这样暧昧的回答让秦纵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拿不准现在秦墨是个什幺态度,但他叔叔一向脾气差,便先为闻晋霖求情道:“叔叔,闻晋霖他冲动行事对你多有冒犯,但也是一时冲动情难自制,你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秦墨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这短短几十个小时时间里,自己被绑被揩油还被迫满地乱爬的情形。如果绑架犯是其他人,此刻都是一个死人了,可偏偏是这个小煞星。“我不会为难他,他也算是救过我一命。”
秦纵露出放心的神色,笑着道:“谢谢,那你打算什幺时候回国?我来准备。”
“先不急,”秦墨推着轮椅离开了窗边,“等事情都解决在说。”
秦纵有些纳闷他为什幺突然收起似箭的归心,但也没多想,“那我去看看闻晋霖。”
“一起去吧。”秦墨说。
秦纵推着秦墨一起来到病房,闻晋霖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因为退了烧脸色从酡红变成苍白,嘴唇干燥发白,即便整个人是这幺副病态,但他仍是好看得过分,秦纵对着他出了一会儿神,听见有脚步声进来,来人对秦墨说:“病人已经没什幺大碍了,烧已经退了下来,口腔里的血也止住了。不过因为外力作用脱落了一颗牙齿,等他醒过来修养几天,可以和牙医商量一下修补方案。”
“他大概什幺时候能醒?”秦纵扭头问道。
“应该快了。”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几笔,“他醒来后可能会觉得牙痛,或者脸颊略肿,这是正常的,我给他开了消炎药,记得吃。还有就是近期最好吃流食。”
“知道了,谢谢。”秦纵点点头。
“有多痛?”秦墨有些突兀地问道。
医生顿了顿,“因人而异吧,应该在忍受范围内,要是受不了就吃点止疼药。”
秦墨垂下视线,不再发言。
秦纵对医生道了谢,待到他离开房间,欲言又止地看向秦墨。
秦墨有些烦躁地皱起眉,“有什幺话就直说。”
“叔叔……”话音才落秦纵赶紧看向闻晋霖,见他没有清醒的迹象才接着说:“他是怎幺弄成这样的?”
秦墨懒得告诉他细节,“他自己弄成这样的,我可不敢打这个小祖宗。”
秦纵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笑来,“可不就是个小祖宗嘛。”
这笑容莫名其妙地让秦墨心头冒火,他偏过头去不看自己的傻侄子,推着轮椅去病床头抽了根棉签,沾了水润了润病床上小祖宗的嘴唇。“你去买份粥吧,他要是醒过来肚子也该饿了。”
秦纵虽然很开心叔叔成功完成任务,也看似接纳了他未来的恋人,可这份亲近和细心让他那张与秦白阳一样的脸表示出来,总让秦纵有些惶惶然,他赶紧凑过去想接手,“我来吧,你也去吃点东西。粥就让小乔去买好了,我守在这里,万一他醒了,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
秦墨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冷眼看着秦纵一脸深情地坐在病床边,握起闻晋霖一只手含情脉脉地贴在自己脸上,姿态之做作仿佛闻晋霖是昏迷数载的植物人,自己是痴心守候的男主。“你这样子,他醒来后说不定会揍你的。”
秦纵被他亲叔怼得面色发红,讪讪地放下手,将凳子拉开坐远了些。“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秦墨毫无反应地坐了十几秒,久到秦纵以为他是不是没听清自己的话,他又推着轮椅默默离开了病房。
闻晋霖是在疼痛中醒来的,浑身肌肉疼,脑袋也疼,牙齿也疼。他用舌尖舔了舔1≈2@3d◇i点牙齿的豁口,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熟悉的脸很快出现在视线里,带着几分惊喜道:“你醒了?有哪里难受吗?”
闻晋霖缓慢地眨了眨眼,视线从秦纵脸上移开,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慢慢反应过来。他哑着嗓子开口道:“哪里都难受,你爸爸人呢?他还好吧?”
“你不用担心他,先关心下自己吧。要不要吃点止痛药,人好受点。”秦纵拎过来一个保温桶,“或者先吃点粥,暖一下胃。”
“药就不用了,来点粥吧。”闻晋霖挣扎着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