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之时,君夕颜方才顶着风雪回到府中。1ミ2▼3d‖i点
也不知怎地,自那日后这风雪便一直未曾听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便将这原本繁华富庶的京城给装点成了一座冰雪之城,到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之象。
君夕颜径直穿过前厅往后院走去,方踏入后院元香便迎了上来。
“大人回来了”
君夕颜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元香忙伸手接了过来。
“晚膳已备下,大人是现在用还是待会儿在用”
“待会儿在说吧”,君夕颜低眉看了一眼满地的积雪,抬脚便走下了石阶,“公主可用过晚膳”。
“回大人,还不曾,公主说等大人回来一起用”
君夕颜脚步微微一顿,一双眸子在摇曳的灯火下泛着幽幽暗暗的光。
“那便用膳吧,咳咳”
“大人您”
君夕颜抬了下手,“无妨”。
饭厅之内,两盆炭火烧的正旺,暖意渐渐弥漫厅中的各个角落。
饭桌上的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无言,只安静地用着饭。
“咳咳”,君夕颜突然侧过头,掩嘴闷咳了几声。
北堂清娴忍不住抬头,看着眼前那张泛着苍白之色的俊逸面庞,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已经这么些天了,驸马的身子还不见好转,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君夕颜眉眼微抬,“公主不必担心,子谦自己便是大夫,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内息全摧之后,又行鱼水之欢,加之风寒入体,会有如今这情状,君夕颜早有心理准备。
北堂清娴虽心有忧虑,却也不知有何更好的办法,便只能垂眸不语。
沉默了一阵儿,君夕颜突然开口道,“这几日公主的身子可有何不适之处”。
“没有”,北堂清娴的目光看来柔和平缓,“多亏了驸马”。
自那之后的几日来,君夕颜皆有命元香为北堂清娴熬制药汤,为其调养身体。
毕竟当日的催情之药已经发作,君夕颜却强行运功将其逼出,恐有伤北堂清娴的身体本元。
“公主,大人”
二人闻声回头,就见元香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君夕颜看了眼被放到自己跟前的那盅汤,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元香。
“这是公主让奴婢为大人准备的参汤,给大人补身子的”
君夕颜转而看向了北堂清娴,只见其眸中闪着柔和的光芒,“驸马日前为清娴耗去诸多内力,这几日又公务繁忙,身子定然虚乏疲累,然清娴不懂医道,便只能着人备了这参汤”。
君夕颜低头看着那碗深褐色的汤水,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有劳公主了”
北堂清娴静静地看着那正低头喝着参汤的人,话在口中徘徊了许久,终是说了出来。
“此次统领选拔,驸马一定要去吗?”
“嗯”
“可驸马的身子尚未复原,如此岂非太过冒险”。
虽知自己根本劝不动眼前人,但北堂清娴还是决定试一试。
君夕颜放下手中的汤匙,抬头直视着北堂清娴淡然温和的眼眸。
“公主应当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皆可权衡过后再去做,有些事,纵使知道危险,也必须要去做”
北堂明礼将此次统领选拔交给了吏部来负责,以吏部尚书冯珂为首,吏部侍郎杨泽从旁辅助。
一下早朝,杨泽与卫炔便向着君夕颜走了过去。
“子谦,你准备何时找我报名啊”,杨泽看起来有些兴奋。
“还有三天时间,你这着什么急”,卫炔口气不善的顶了回去。
“姓卫的,你这是又吃错药了吧”,杨泽不爽,“我在跟子谦讲话,你插什么嘴!”。
“不急”,君夕颜终于淡淡地回了一句。
“也是,反正都是子谦的囊中之物”,杨泽信心满满道。
君夕颜的神色却是如常,倒是卫炔的眼神蓦地沉了沉,“回去写上我的名字”。
卫炔此举用意君夕颜又岂会不知,“咳咳”。
“子谦可是染了风寒?”
“嗯”
“难怪看你这几日突然穿的多了起来,可有请大夫瞧瞧”
君夕颜翻身上了马背,右手扯住缰绳,侧头对着杨泽扯了下嘴角,“你可有请大夫瞧瞧,这一脸春意,都要溢出这皇城了”。
“哈?”,杨泽一脸不解,“子谦此话何意”。
君夕颜却是转头目视着前方,用力挥下了马鞭,“驾~”。
“君太傅,玄琰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欲请教太傅,不知君太傅可有空闲随重琰宫细说”
授课结束后,北堂玄琰突然上前对君夕颜道。
“好”
二人随即回了重琰宫,一走进殿内,君夕颜便感觉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解开身上的黑色貂皮大氅,随手交到了上前伺候的宫女手中,竟也未感觉到一丝寒意,看来这炭火应是早早便生好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北堂玄琰突然发话道。
殿中顿时便只剩下北堂玄琰与君夕颜二人了,“君太傅喝些热茶吧,也好暖暖身子”。
君夕颜微微拱手谢了礼,而后在榻上坐了下来,伸手端起面前那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放到鼻尖轻轻一闻,禁不住微微一怔,而后方才轻抿了一口。
“殿下有何疑问不妨直言”
十二岁的北堂玄琰虽仍面有稚色,却也有着超乎其年龄的沉稳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