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牟纶骤然抬手,眼前河水登时被劈作两半,惊涛往两旁汹涌奔走,而後又回过头来,重新合并成一片河,斩不断,水痕缭乱。
☆、(10鲜币)魔魅神迷22
牟纶重新回到屋内,已是两个时辰之後。
昱笙见他回来,张口本打算说些什麽,却又将话语咽了下去,转而叫上大小柯一道离开,出了屋外。
屋内,便只剩下牟纶,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诛月。
牟纶走到床边,盯着诛月看了片刻,缓缓在床沿坐下,开口:「诛月,你已命在旦夕了。」
诛月睁开眼睛看来,脸上并不见波澜起伏。对於自己的身体,想必他也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而他此刻表现,就不知是已经灰心认命,还是真的不在乎,又或者两者都不是……
「唯有新的灵髓可以救你一命。」牟纶接着道。
「嗯。」
「只要我不服下那颗流陌,你便会死。」
诛月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别无他话,显是了然於心。
牟纶眯起眼,声线骤然变得冷如冰雪:「你还有没有什麽想说的话?」
诛月定定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异常地道:「我此一生,曾与牟大哥相遇,已无悔憾。」
牟纶嘴一张,却又旋即闭上,薄唇抿得快成了一条线,泛出微微苍白。
诛月仍是微笑:「动手吧。」
牟纶一震,领悟与迷惑瞬间交错,脸上竟不知该做出什麽表情才好,讷讷地:「……你,说什麽?」
「便请牟大哥送我最後一程。」诛月道。
「……」牟纶再无言语,静静地凝视着他,许久许久。
骤然,伸出手去,五指利如钢爪,一下插入诛月右边胸膛,直进一寸,指尖已感觉到对方柔软的皮肉,血液在其中流动,温热粘腻。
不知是不是错觉,牟纶总觉得那肌肉正在慢慢僵硬,血液正在渐渐变冷,就好像……
心口「突突突」地急跳起来,无缘无故,无从抑制。一刹那间,牟纶迷惑,自己这一爪下去,剜出来的,真的仅仅是诛月的心脏而已麽……
双眼闭上复又睁开,牟纶手腕一转,滑进了诛月衣襟之中,摸索出一只红色的锦囊,映衬着他指尖的殷红血迹,仿似连成了一体。
牟纶盯着锦囊看了片刻,再一次将目光投进诛月眼中,那双眼定定地凝视而来,光芒微闪,看不出是惊讶是欣喜还是其他。
牟纶也无意多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蓦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房间。
昱笙与诛月都曾说过,流陌服下之後,一个时辰之内便会起效。当它开始起效之时,牟纶但觉肚子里有如火烧火燎,痛苦至极。
他本想去冰凉的河水里泡着,好歹给身子降降温,然而昱笙却说,灵核成长时会大幅吸收他的灵力,令他非常虚弱,因此还是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比较稳妥。
床上,被褥床单都已被他身上的汗水湿透。果然也正如昱笙所言,浑身虚弱无力,迷茫懵懂,好似只剩了一具空壳。
大小柯守在床边,瞧着他如此煎熬的模样,不知道该做些什麽,实际上也做不了什麽。
而就在两墙之隔,诛月睡在另一张床上。
这是牟纶自己的要求,却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诛月看见他这副样子……
突然,一道血迹从牟纶肚脐中冒了出来,沿着腰侧缓缓流淌而下。昱笙见了,立即转身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手中扶着诛月一道。
牟纶看见诛月出现,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来做什麽?」
诛月没有答话,径自走到床沿坐了下去,俯低身,将额头轻轻贴上牟纶的额头。
牟纶眉睫震了震,似有些不由自主地,慢慢闭上了眼睛。他额上仿佛有什麽东西,从对方额上一点点传了过来,连他的痛苦也随之减轻。
无声无息间,三根细长尾巴从诛月身後冒了出来,在牟纶肚脐边缘转悠片刻,缓慢地插了进去,然後自三个方向分别使力,往外拉扯。
牟纶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牙关便要咬紧,诛月却抢先一步,将一面手巾塞进了他嘴里,再让他紧紧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