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牟纶困惑,「什麽替身?」
「什麽替身?」
越戎斜瞥了一眼,在这里的第三人──牟纶的那位新宠,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原处,掩饰着眼里的好奇种种,矜持相望,看似优雅淡然。
越戎嗤之一笑,道:「可不要告诉我,难道你没觉得这人的眉眼和诛月有点像麽?没觉得这人的鼻梁和诛月有点像麽?没觉得这人的嘴唇和诛月有点像麽?没觉得他整个人都和诛月有点像麽?」
「……」牟纶一怔,脸色瞬即凝冰。
越戎骤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当真没觉得……你确实不是刻意为之,你根本就是不知不觉。哈哈哈,我还真是做了多余的事。你便是不吃那瑶黎心,也不比吃了之後好到哪儿去啊。」
挥了挥手,有些唏嘘,「算了算了,你还是快去找人家吧,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
牟纶缄默许久,才有些低沈暗哑地发出话来,「这些天我已经让自己不想他了。」
「喔?但你若是真的不想一个人,是用不着『让』自己不去想他的。」
越戎意味深长地道,蓦然低叹,「即便是如你我这般的魔,也可能会有那麽个命定的克星……遇上了,也就没办法了。」
英俊无俦的面容上忽而闪过一抹温柔,微不可察,旋即被一笑覆过。
「够了,我看你还是什麽都别想,有时候想得太多反而累事。等到见着面,行动或许反倒比思想更明确。就让行动告诉你自己答案吧。」
「……」牟纶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之後,终於缓缓地迈出了脚步。
走着走着,却又停步转过身来,眼里光芒闪烁不定:「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就这样,这样就……
明明这麽多年从未想过这种事,从未想到有这样一天,怎麽可能……
越戎眯起眼笑得张扬,只回敬了一句话:「面对现实吧。」
「……」
天下间,有些事就是注定的,无论它看起来多麽没有道理。
一个十八岁的人要动心,很轻易,而一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人,动心?却犹如一种无稽之谈。
活得太久,见得太多,就算早年时会有所触动,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淡去,麻木了,以至於──有些事已然发生了,自己却还不明不白。
如今牟纶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有生以来,好像还是头一回产生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只不过,既然越戎说了那番话,而他也的确想知道那次一别过後诛月情况如何,便先去见诛月一面。至於之後要怎麽做,到时再说也罢。
一到人间,牟纶便直接去了那座木屋,却没有见到诛月,包括曲穆与大小柯也都不在。
更加古怪的是,屋内地面上、家具上都覆着不厚不薄的灰尘,看来竟是有一段时日无人清理过。
牟纶在木屋里等了两天,还是不见诛月回来,便开始有些坐不住,索性动身出外寻找。
其实也不清楚该往何处寻找,反正就找到哪里便是哪里。岂料,这一找就是十来天,始终找不到丝毫线索。
牟纶找得心烦气躁,有时甚至想干脆回魔界去,等过一段时日再来看看,说不定诛月到时就回来了。
然而却又不甘心,总是忍不住想,再找找吧,只要努力找就一定会找到的。除非诛月凭空消失,或是去了一个他不能轻易造访的地方,譬如……神界。
思及这个可能,牟纶便越发觉得非要找到诛月不可。
结果,人没找着,反倒是又与越戎不期而遇。与上回不同的是,这回书珧也跟在越戎身旁。
见牟纶还在人间晃荡,越戎也难免有些错愕:「你怎麽一个人?」
牟纶便将情况向越戎大略一说,越戎听了,也拿不出什麽说法。
这些毕竟不是他应该干预的事,他也已经不想再多加置喙,任凭牟纶接下来打算怎麽做。他只是说,若实在找不到线索,不妨先歇一歇,把事情放放,兴许反而能理出一点头绪。
可惜又过去了两天,牟纶还是毫无头绪,烦躁之余,路过一座从前与越戎同去过的青楼,便索性走了进去,就像越戎说的那般,权且放松一下。
说到底,其实还是有些气馁,也是对於不告而别这麽多天的诛月有点生闷气……牟纶如此行为几乎可以说是带着些自暴自弃。
他来到房前,老不客气便一脚将门踹开,却出乎意料地看见里面除了歌姬舞姬,另有两个万想不到的人物。
一个看起来fēng_liú倜傥,好似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另一个立在窗边身板挺直,显然是武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