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阿卫才是偷他游戏机的人么?”索龙又用牙齿打开一瓶酒。把瓶盖吐到手里,然后瞄了一下,丢到b君脚旁的垃圾桶里。
“你别着急,我得慢慢说啊。”b君往口里夹了几口海带丝,海带丝挂着油滴,到处乱甩,b回身赶忙拿电脑旁的餐巾盒子,擦了擦领口和嘴巴,接着说道,“因为那时候a的学习成绩特别好,你知道吧,他是班里第一,我当时是中游水平,后来跟他混多了以后才慢慢爬到班里第二名的……嗯……有时候是第三吧。反正他给我影响挺大的。剩下那帮人,和a君一样贪玩,每次考试却比a低好几十分,平时明明一起摸爬滚打的:上课一起偷看《多啦a梦》和《七龙珠》,他们总被发现,书被没收,常常要到书店重新买本新的还给借书者。a从没被发现过。课间也是一起逗女生玩,相互赌班花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赌赢了的人大家就凑钱请他喝一天的黑加仑或北冰洋汽水。”
“我靠……这怎么赌啊?押好赌注怎么证实啊?”
b笑了笑,说:“这个好办,往鞋面上装个镜子,往女生脚跟那伸。夏天她们不是都穿裙子么。这事儿a在咱们现在这班里还干过几次。娜美、南波、古河、智代的都看过,也看过柯妮丝和卡立法的,但都被发现了,差点被揍死。”
索龙本想问为什么不看罗宾的,但恍然想到,若提及这问题,就势必牵扯到a君对罗宾的那份悲戚感情,这算是死者隐私问题,所以还是不谈的好。
“是啊,那两个女人,都是极度精明的。”
“嗯。他们放学时也是,一起踢球;放学早的时候,还一起偷偷去同学家打游戏:就是四五个人一起商量好,带上些零食,跟小聚会一样,趁父母上班还没回来,好好通一遍《双截龙》或《赤色要塞》。手柄只有两个,通常几个人都是打一关换一对组合,或者死一条命换一个人。几个人相互说着,‘你看,我跟谁谁谁配合得多好,瞧你。’再有就是一起到平房区,人家长满杏树的院子里去偷杏吃。在人家院墙外面码上几块砖头,然后踩着砖爬上围墙,接着顺着围墙再爬到人家院子里的小院房上,站在房顶上够树枝上的大青杏吃。就因为老去偷,后来还有好几个被那家老太太的儿子给教训了。我小时候因为太胖,爬上不去,a看着那哥们已经绰棍子出来了,赶紧翻墙头带着我跑了。那几人还不知道,还趴在房上揪呢。有个指着最上面的说,‘那边的大,咱们应该上那边摘去,这边的都快让咱们揪没了。’‘我看也是,明天去摘那棵树的吧。’‘不行,那棵树的还太小,等过几天养肥了再摘吧。’‘不行,等养肥了就被这家人都收走了,去年就因为下手晚了少摘好多。’‘也对,还就得早下手,不能让胜利果实落入敌人手里。’”
“那、那后来怎样了?”索龙抱着肚子边笑边说道。
“后来那院里一句能听懂的都没有了,就剩下惨叫了。”b又饮了一大口,酒面下去四分之一左右,“所以……大家都是这么玩过来的,而且a比谁玩得都凶,那些偷窥内裤、偷杏之类的鬼主意几乎都是他出的,报应之类的事他一次没挨过,都被他很巧妙地避开了。按说这么疯玩应该影响学习吧,可怪就怪在a的成绩一直很稳定,比那帮一天家里只让玩一小时的戴高度近视镜的学生成绩还要好。每次成绩下来后,许多人都不服气,明明他是闹得最欢的,每天都玩那么长时间,可成绩还是最好,自己牺牲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却不如他这种捣蛋鬼,心里当然不平衡。a的这种存在,对他们来说就好像在骂他们脑袋弱智一样,成绩出来一次就‘骂’他们一次,这种事经历的多了,心里的恨意就慢慢加浓重了。包括那个阿卫和大头也是,明明他们玩得比谁都多,费了老劲才打到第六关,却被这种第一次碰掌上游戏机的家伙一口气打到第十关,超越他们那么多,何况a又说那种话——说什么‘这游戏容易,弱智才上瘾’之类,他们觉得自尊心严重受挫,好像让人踩着脸骂自己祖宗十八代似的,他们大概从没感受到这样的挫败感,连自己对自己的定位都是‘傻’‘笨’‘大弱智’,觉得自己在a眼里的形象和印象就是那么可悲又可怜,肺都要气炸了。所以一旦出现‘是a偷了大头的游戏机’这样的声音,大家就一致把观点转向那一侧,每个人都打心眼儿里觉得是a偷的,怎么看都觉得a像个小偷,随意一想就能想象出他穿着夜行衣、咧着嘴贼眉鼠目的样子。”
“这就是主观。是偏见啊。”
“对啊,从那时起,每个人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倾斜了,几乎所有人对a的印象都是‘他偷了大头的游戏机。’当时班里的女班长对a挺有好感的,她曾为他开脱说,你们凭什么说是小a拿的,你们有证据么?于是那帮人就开始争先恐后地抢着说‘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如果不是他偷的,他怎么可能一下打到第十关,他肯定是平时就很喜欢,总趁大头不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