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父母的债。打从他降生的那一刻开始,为人父母就在不停的偿还。
看着许贝贝看似平静的躺在那里,她的母亲从刚才的坐立不安到现在的喜极而泣,童瑀感到由衷的轻松和快乐——虽然这样的事情和她并无太大关系。一个生命的降临是如此的不易,怀胎十月,艰辛旦下,愁他顽皮,忧她长成。要学习,要工作,恋爱了,结婚了,生子了……生命是轮回,周而复始。而你我,是跳出这个轮回的“顽劣之辈”,像传说中修炼得道之人,一定要经过重重劫难方可羽化飞升。可知道那远不可及的仙境里,是否像这个污浊的世界这般热闹?
站在墙边的童瑀,傻瓜般的留下了眼泪。她突然的就很想桃桃,曾经答应过送给她一套黄颜色的高达模型,到现在还没有实现呢。如果我们有能力为一个人单纯干净的梦想做点什么,为什么不去?等到她像我这样明白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之时,那些未曾实现的小小的愿望看起来会是多么的惋惜。我不想对她残酷,因为人生的残酷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高达给予我的只是关于寂寞的定义,但如果它能够带给桃桃单纯的欢笑和美丽的记忆,我愿意给她我的所有。
有些东西在我们手里只是玩具,但却是某些人渴望却不可及的宝藏。
夜里十点钟的风是带着沉默的寒意,今年的成都没有降雪,可是独特的湿寒可以从任何缝隙里钻进身体。病房中许贝贝还在沉睡,她先生在对杨天娇和苏唯童瑀表示感谢的时候仍然紧紧握着许贝贝的手。也许让一个木讷害羞的人在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按照自己最本能的方式表达着。此刻的他看起来如释重负又忧心忡忡,或许婴儿的落地让他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但是经历辛苦过程的妻子此刻却是他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我多想你醒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告诉你,我们1+1=3啦……
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苏唯少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擦着眼泪,微笑着看着许贝贝的睡脸。一贯火辣辣的杨天娇此刻也恢复了母亲的本质,怜爱的站在许贝贝床边,为她拂开额头的一缕头发。童瑀站在温暖的有点过热的病房里,看着护士从许贝贝的手臂静脉插进一根点滴针。
“过会儿我们能看看宝宝吗?”童瑀小心翼翼的问问苏唯。
“还不行吧?”杨天娇小声的替新爸爸回答了,“明天来看?”
“嗯。”童瑀不再要求。
结束掉这么一个奇妙的夜晚之后,苏唯开车送杨天娇回家。路上不免说到一些沉重却现实的问题,而杨天娇不像许贝贝那样体贴童瑀的心情,在她看来童瑀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虽然她做的菜很好吃,可以拴住苏唯的胃,可是对她来说,没用。
“这下好啦,贝贝的人生三件大事算是圆满完成了,现在轮到你了。”杨天娇坐在后座上,看着后视镜中苏唯的头顶。
“什么三件大事啊?”苏唯随口这么一问。
“乔迁、结婚、生子。”杨天娇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