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我也没记起来,他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云悦与我还有些交情,抽个空过去让他帮我投个短命点的也方便。
这卜同也算个有人情味得,我向作揖谢道:“这次真是有劳天平星君了,怜玉在此谢过。”
卜同急忙回礼道:“神君莫要客气。”又道:“此次除了这件事到还有一件事,之前神君递的折子批下来了,就差帝君过目了,您觉得什么时候适合我就递上去。”
我听得是之前递上去的折子,心里一阵烦躁,如果怀梦不做我的妻又不是我的徒弟,那我们是不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我心不在焉只又敷衍的与卜同说了些话,他说还有事便走了,我却很久回不过神来。
一万多年前,我刚历了劫成了神君,就一下过一次人界。
生而仙胎,未经红尘,成神之后都要下去一趟历情劫的,只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我原来是没有情根的,人间的事虽然记不起来,只回来以后见得酱酱的神情,我猜大约是个不好的结局吧。
我倒是有问过她,她只说,阿念,你没心没肺惯了,还是不知道的好。我那时果然没心没肺,她不说我便没有再去问了。
如今我听得又要下去凡界,心里便莫名的不安。
怀梦进的书房见到我,脸上便有些担心的神情,过来柔声道:“师傅,什么事?”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一年以后师傅要去人间受次劫。”
大约是因为雷劫打得我身上的肉有些麻,这几个月都笑不太起来,嗓子也不好,说话便少,整个人冷清了些。
对怀梦,我心里很是矛盾,她对我好,我心里欢喜,可是我不想陷进这样的温柔里,又怕自己对她表现的太依恋的话,她也许会因着愧疚不忍心离了我。
我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对她应该用师傅对待徒儿的态度,可是又不知道正常的师徒究竟是怎么样的,见着她难过又不自觉的会想将她抱到怀里。
懊恼烦躁,不知所措。连我自己也觉到了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而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我也一天比一天矛盾。
阿舅在我小的时候便说我的脑子有时很转不过弯来,和我阿姆一个样。我也觉得自己脑子很转不过弯。只是,转不过来那么多年却很难改了。近些年,我总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大半是因着转不过来的脑子。
我见得怀梦听完,神情都僵了下,手指捏得惨白。我终于还是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轻声安慰道:“至多几个月,你放心。”
她点了点头,仍然皱着眉,却只是轻轻道:“师傅,你身体还没大好,去床上躺会吧。”
“怀梦,”她这样的隐忍让我终于觉得不能再拖了,我拉了她的手道:“师傅有话与你说。”
我觉得她的手冰凉僵硬,指节紧紧的绷着。她站在我面前,敛着眸道:“师傅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