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屠苏便想起了那个可怜的陆云泽,便问道:“可是陆云泽?难道他又找大哥的麻烦了?”
关文笑着摇头:“那倒没有,他找我来问你的事,我觉得奇怪便问问你。”屠苏哦了一声,略一思索,便将自己为了救关毛出来,在陆府门前拦住陆云泽的事说了,当然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唐僧功和喷壶法。关文听罢捂着肚子笑个不住。
“大妹,你这人太……太有意思了,亏你想得出来!”
屠苏装着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也不想这样嘛,只是实在没办法。恐怕以后我的名声也完了。”
两人正说得高兴,却听见苏中晨在旁边慢慢悠悠的说道:“女子者,当贞静也,当端矜也,不近于外男,不……”屠苏一听他这番迂腐不堪的言论,心情瞬间变差,眉头一皱,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他:“去去,回屋读你的书去。”谁知,苏中晨硬赖着不走,仍然站在两人旁边啰嗦个没完,从《女诫》说到《女四书》扯个没完。
屠苏被激得大怒,她霍地起身窜到苏中晨面前,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啜起一口茶水,噗嗤一声喷了他一脸,尔后又学着他的口吻说道:“男子者,当心宽广,人唾其左脸,亦当右脸迎上。”说着,她再次喷出一口,苏中晨一边用袖子挡着脸一边躲闪着:“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屠苏轻哼一声,嘲讽道:“君子者,泰山崩于前应不变色,大河决堤而不动弹。如何因这区区一口茶水,东躲西藏,以袖掩面,实在有负圣贤教化!”
苏中晨被她抢白得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嘟囔道:“好男不跟女斗,君子不与小人厮缠。”
正和刘说话的林氏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忙大声制止道:“屠苏,你又欺负中晨了!”
屠苏连忙接道:“哪有,我在跟他请教圣贤之道。”然后又问苏中晨:“苏呆子,你说是不是?”
苏中晨说道:“是乎,非乎?”
“……”
这时,关忠跑过来,拉着苏中晨语重心长的劝道:“苏呆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最讨厌《女诫》吗?你怎地还在她跟前说这些?”
苏中晨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男子立于天地间,应当铮且直。不能似你这等谄媚之徒……”
“你是不识时务!”
“你……”
两人开始争吵个不停。桑落和狗蛋也嬉笑着跑过来看热闹。
关文回来后,仍旧像以前那样上午在王秀才那儿读书,下午在家帮着干活,晚上跟苏中晨探讨学问。关文想参加今年十月的童试,但王秀才却是个通达的人,他不主张学子死读书,每日只给他们上半日课。剩下的时间便由自己安排。关文原想着仍像以前那样替家里分担些家务。不过,如今店里的伙计有好几个,已经用不着他再去当小二了。林氏也只让他尽管专心读书。关文也知道自己的底子差,越发用了功读书。
关忠也接手了苏中晨的大部分活计,每日午后,苏中晨和关文便在东院里的葡萄树下,摇头晃脑的为关文讲解经文。这呆子做的事呆头呆脑,唯独在书上不呆,将那佶屈聱牙的经文讲得通俗易懂,明白晓畅。有时他甚至不用翻书也能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说上半天。
“苏大哥,你学问这么好,为何不去应考?”关文心中流露出崇拜的表情,疑惑的问道。苏中晨又像往常一样摇头晃头“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通。屠苏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中心思想:我是个清高的人,我读书是为了追随圣贤之道,不为稻梁谋。屠苏嘴里哼了一声,当下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当初若不是看在你读了几天书的份上,我本不会雇你。”苏中晨听罢立即面露尴尬,似乎觉得屠苏这话严重的侮辱了他。关文立即出声救场,但他当面也不敢说屠苏什么,只等到她离开,才说上几句安慰苏中晨。
关毛关文一回来,家里多了两个劳力,关厚齐的活计自然轻松了不少。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腾出手来,便又起了旧日的行当——打猎。不过这时候的环境还没遭破坏,山中常有猛兽出没,即便武艺再好的猎手也不免有受伤的时候。每次他一出门,林氏便担忧不已。但她又没法劝他不去,毕竟关厚齐做为一家之主,不能养家糊口已经让他自尊受损,再拦着他不让有个谋生之路,长此以往也不好。
对于这些,屠苏也看在眼里。因为有着关厚勤这个渣爹在前,屠苏心中早把老实厚道的关厚齐当成自己的亲爹,心里自然希望他能和林氏一直和和美美。因着那些陈年旧闻,周围的人本就对他和林氏的结合议论纷纷冷言冷语,虽然,他由于早年的经历,不太乎流言蜚语。但时间一长,难免不心生嫌隙,到时便不好了。
屠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想法,准备帮他一把。恰巧,他们斜对面的打铁铺子的于掌柜要回老家,打铁铺要出租。
关厚齐和关毛一听说这个消息,自然十分高兴。他的子和关厚齐类似,话不多,不爱接触人,他只喜欢闷头干活,也不像关文和关忠那样八面玲珑如鱼得水。
关厚齐一听便去那家铁铺看了看,器具什么的都很满意。只是对方想连带着打铁器具一起转让,房钱倒不贵,每月只收700文的租金,但那些器具算下来就比较可观了。关厚齐手中略有些积蓄,他当时本来成亲时用的,但林氏坚持简办便省了下来,此时正好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