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名天下会探子敲开了尹府的门,什么都没说,将一枚蜡丸递给沁竹,轻声道:“立刻交给帮主。”
说完径直策马离开,沁竹不敢怠慢,迅速找到雄霸,将蜡丸交给了他。
雄霸捏开蜡丸,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着一行字:目标已至镇外二十里。
雄霸眼中精芒一闪,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
慕名镇东北方向十数里外的荒野之中,孤伶伶的立着一座坟茔。
一名身穿蓝紫长袍,头发胡须尽皆花白的老者缓步走到坟前,看向墓碑,只见墓碑上刻的是“爱妻潔瑜之墓”。
这老者一身气势锋锐无匹,让人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无坚不摧的绝世利剑。
当世有此气势者,除独孤剑圣不做第二人想,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剑,他跟他的本家独孤求败一样,为剑而生。
在坟前站了一会儿,脑海中是当年败给无名那一战的过程,片刻之后,他喃喃道:“无名,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今日是你爱妻的忌日,如果你没死,就一定会来祭拜。”
“我在这等你,我已悟出至高无上的剑二十二,你一定要来见我。”
剑圣挺立在坟茔一侧,不动不摇,不知过了多久,无名不见踪影,却有一名灰衣僧人自林间小道行出,旁若无人的走到墓前,点燃三炷清香,自顾自的祭拜。
剑圣头也不回的道:“埋在黄土堆里的,是你的亲人?”
和尚竖掌道:“阿弥陀佛,不是。”
剑圣又问道:“那你为何来上香呢?”
灰衣僧道:“悼念好友。”
剑圣眼中掠过一道锐芒,道:“好友?那你一定是无名的挚友了?无名现在何处?”
灰衣僧沉声道:“无名……早已去世。”
剑圣闻言大怒,霍然转身瞪着灰衣僧,喝道:“我不信。”
“咻咻咻……”
剑圣右手捏起剑指,对着灰衣僧一扬,一片剑气挥洒而出,击在灰衣僧周身地面,腾起一片烟尘,在灰衣僧脚下留下道道剑痕。
面对剑圣的武力胁迫,灰衣僧面不改色,不为所动,手中轻轻转动念珠,淡淡的看着剑圣,道:“人生苦短,故有人早悉世情,置身道外,自得其乐。”
“也有人穷毕生心力,争名夺利,终了还是白骨埋荒冢,施主,你又何苦等待一个已死之人,来跟你决斗呢?”
剑圣面无表情的看着灰衣僧,沉声道:“老夫时日无多,无心再听佛门之学。”
“嗤”
剑圣说完,抬手一指,又是一道剑气射出,将灰衣僧的僧袍衣袖割出一个破口。
灰衣僧看也不看破口的衣袖,自顾自道:“福不可享尽,话不可说尽……”
“嗤”
灰衣僧身上僧袍再添一道破口。
“规矩不可行尽……”
“嗤”
灰衣僧小臂上的肌肤露了出来。
“凡事太尽,缘份势必早尽。”
“呸……”剑圣见无论他怎么挑衅,灰衣僧都不为所动,不由有些气恼,前行几步,呸了一声,怒道:“想我剑圣隐退半生,谁人献上过半点关怀?现在既一无所有,我这余晖必定绽放最大光芒。”
灰衣僧耐心劝道:“剑若去尽,必会剑断人亡。”
剑圣身子一侧,似不愿再看他,“老夫勇者无惧,岂会贪生怕死?”
灰衣僧轻轻叹了口气,道:“施主,你知道吗?最大的勇气并非不惧死亡,最大的勇气,其实在于后退。”
剑圣凝声道:“可惜,老夫已无后退之路,如果你还不说出真话,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便在剑圣此话落下之时,只听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自林中响起:“剑圣老兄,不虚大师的确不知无名所在,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灰衣僧正是弥隐寺不虚和尚,其人正义刚强,只是性格比较耿直,但总的来说,是个好人,原剧中在来此的路上还开解过聂风。
可惜正因为他的耿直刚烈,最后中了断浪破军等人之计,死于破军杀破狼之下,也算是个悲剧性人物了。
两人听到这句话,齐齐转头看去,剑圣脸色大变,“雄霸?原来你在这里,难怪我前往天下会下战书,你不在帮中。”
雄霸带着风云二徒走出树林,却不见尹仲与幽若几女,听了剑圣的话,雄霸若无其事的道:“哦?你去过天下会了?不好意思,在下前些时日陪同一位好友来了此地,未能与老兄一会。”
“老兄给我下战书,是想挑战在下吗?那正好,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对老兄的剑法也早已如雷贯耳,不如就在此地一战如何?”
剑圣侧身傲然道:“那倒不必,老夫已派人通知天下各门各派,七日后在天下会与你一战,请天下人做个见证。”
雄霸微笑着摇摇头,道:“在下劝老兄还是不要这样做,我怕剑圣老兄败得太难看,损了你一世英名,在下与独孤一方老弟关系不错,可不愿看到无双城威名扫地。”
剑圣一生不争权不夺利,唯独对名看得最重,他闻言暴怒,大喝道:“放屁,你若当真顾及无双城颜面,又为何要逼迫无双城臣服于天下会?”
雄霸叹息摇头道:“在下并未逼迫无双城,剑圣老兄一生为名所累,又如何能明白在下与独孤一方老弟的宏图大志?”
“今日正好有不虚大师在场,他是个正直之人,在下便请大师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