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却心里清楚,威胁不是那些拿着柴刀、草茶漫山遍野跑的百姓,而是身在泸州,整肃全境,让民众一致追随,然后与抗衡之人。
泸州与苏州接壤,此人不除,他们永无宁日,腹背受敌,这也是他不惜要集中兵力,一举攻破泸州城的原因。
不一会儿,传令兵匆匆冲进大帐,全身淋雨湿透,还在滴水,裤腿和鞋子还沾染污泥,一进来顿时将大帐内垫着的名贵毛毡沾上泥水。
“混账!看你做的好事。”冢励生气大骂,“这毛毡贵重,就是你的命也不值!”
传令兵被吓得手足无措,丁毅看他一眼,然后道:“你做得没错,军机要务,无须顾忌,快报上来。”
“大人,刘指挥使让小人回报,大营已经攻下了。”传令兵道。
丁毅大喜,嘴角勾起:“好!好啊,来人,备马,全军随我推进,快!”
.......
丁毅脸上的喜色只持续了两里路。
两里路,即便下雨道路湿滑,对于马军来说也不过一刻钟的事,然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片焦土。
漆黑的木炭,焦土,烧过的木桩,蔓延方圆数里。
奢侈豪华的中军大帐,林立森然的无数营帐、哨塔、栅栏、拒马、粮仓,统统不见踪影。
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蔓延到极远处,直到与山那边的葱郁林木相接,雨水汇聚焦土之中,被碳灰染成黑色,黑水到处流淌,景色骇人。
刘季神情低落,一身铠甲浑身泥水,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马前:“大人,属下无能,大营......大营变成这样子,木炭没有余温,也闻不见烟尘味,看情况,已被烧毁好几天。”
丁毅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嘴唇都在颤抖,浑身湿透伫立在雨中。
他呼吸粗重,咬牙道:“起来,这不怪你。”
随后跟来的士兵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纷纷驻马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