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奔驰当中的赵子日很快就放缓控马的势头,见缝插针式慢慢的挪移到了马队的后端当中去。毕竟他是被强拉上阵的,根本没有为此卖死力的动机和立场。
但是在军旗下一名须发灰白的老将,被突至身前的一小股义军起兵给撞倒踹踏过去,余下堪堪还能坚持的官军也在迅速扩散的哗然声中崩溃了。
这时,已然落在队尾最后的赵子日,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振奋和激动起来,而拍马向前一连戳死了转身就逃的官兵,又将另一名转身抵挡的敌兵,连人带牌踩破在马蹄下。
然而,这是这些杀散敌阵的义军骑卒们,却是又发生了新的变化,或者说是分歧使然让他们当场就各自行事的分离开来了。
其中一部仿佛是意犹未尽一般的,径直追着那些四散而去的溃兵追斩人头而去;不断地将它们从背后砍倒,撞翻,尽情纵意的踩踏过去。
而另一部分自持武勇和犹有余力的,则脚步不停去势不减的稍稍偏转过战场,去又向着崔安潜所在的河东军大纛和都统旗标而去。
而此外还有包括赵子日在内的小部分骑卒,则是自发留在了原地打扫起战场,兼带等候尚且还在数百步外拔腿狂奔的大群步队跟上来。
与此同时,北面大明宫內顺着龙首山的坡地上,居高临下杀出的义军所部,也已经和作为崔安潜右侧护翼的人马,嘶吼震天的交错冲杀在了一起。
至于那正面从通化门內杀出的义军,了起来,
而又在左右重新填补上来的士气大振叫吼声中,挥击劈倒数名想要抢割人头的官兵,而再度向前扑杀过来了。
而这时候,骑马静立在大纛之下的崔安潜,也可清楚的看见对方形容;居然是穿戴者一套从头遮护到脚的精美山纹倪俊大铠,脸上还被铁面兜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重新聚拢在他身边的,也都是身穿黑光、明光、两当等大铠,防护周密形同铁人一般的披甲之士;手中挥舞的也是做工精良的长刀大戟。
因此,寻常的长枪刀排在他们面前几无一合之敌,往往未能伤及其要害,就已然被摧枯拉朽一般的斩杀、推倒、横扫过去了;
故而才不过杀破几阵横列,对方每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中一般的人甲俱赤了。而崔安潜身边左右,也开始难言惶然之色和骚动之态了:
“相公,可否稍稍退却一二,”
“相公,贼势难当,还请暂避一二。。
“使君,还请保全有用之身,以图将来之期。。”
“相公,可否将沙陀兵招还,以为牵制和策应一二啊。。”
“相公,左翼陆副都兵(马使)不已经溃决不可收拾了。。”
“使君,右翼护军岑防御请求援力,以为重整再战。。”
而当这时,朱邪翼圣亲率的千骑沙陀骑兵,也作势欲逃一般的迂回绕到了,官军、义军交错的战场边缘;然后又在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啸声中,骤然攒射处一阵箭雨来。
刹那间就覆盖了南面,正在全力突进向崔安潜,拉成长条的那数百义军马队;将其居中人仰马翻的连片贯倒在地,而一下子变得稀疏混乱起来;
然后这一耽搁和打乱,他们就被紧追而至手持兽皮大牌和短矛的伴从藩兵,给当面拦截和包围了起来;这时候朱邪翼圣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再度拍马杀向了那些滞留在后,追击官军败兵的义军骑卒。
仅仅是数个照面的功夫,这些分散开来不复合力的骑卒,就愈加被冲杀的死伤累累、四散而逃了。而后,才看看完成热身的朱邪翼圣,这才盯上了留在最后,已然与大队步卒汇合一处的其余骑卒。
然而,余下的这些骑步对阵表现的就更加不堪了,朱邪翼圣仅仅是挥手迎面一阵乱射的数十人伤亡,就惊的他们纷纷拨转马头反身逃窜而去了,顺带还自内冲散那些步队仓促集结起来的阵势。
面对如此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和天大的破绽,朱邪翼圣又怎生会轻易饶过彼辈呢;在尖锐如鹰唳一般的催动声响之中,这些尚有许多余裕的沙陀健儿,就像是许多支飞箭一般的压马提缰,争相恐后的飞撞进这些散乱步卒之中;
又顺势挥动着勾枪大棒砍刀,横扫飞掠过一切所能见到的人体和面孔,破瓜切菜似得将其割裂、劈斩、敲击成残肢断体烂肉,就像是在敌群之中凭空掀起一阵阵的血雨腥风来。
而后,这些沙陀骑兵又分作数股并进的势头,保持着突进之势交替驱赶和追杀了数阵,撞倒、踩翻践踏了不计其数敌兵,几乎将其杀穿踹散了大半之后;
才在另支一边不停放箭,一边赶来支援和接应的人马面前,拉出一个大大的回转之势;而将其尽情甩脱在了追之不及的滚滚烟尘之中。
而这时候,随之出阵的千骑沙陀健虽然人人浴血,却倒还有八成相对完好的状态。朱邪翼圣也终于注意到了中线战场中,正在逼近崔安潜身前的危急之势;
然而他只是略加思索,却未尝急于上前援应和牵制;就引领着部下再度呼啸的绕过了本阵的后方而去了。然而这在崔安潜所在的本阵之中,却又引得一阵暗自咒骂声来:
“好个忘恩负义的胡酋,”
“他这是要避战而走么。。”
“真是辜负了相公的期许啊。。”
然后,不久之后,北面正在与官军接战不已的贼势,突然就出现了动摇和混乱,随后就从一角崩散和溃乱开来;却是朱邪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