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与应战的护军营将士合力交加攻打之下,那些贼军再也没法保持住阵型和推进之势,就仓促败退逃出数百步才得以重整起来。
随后,冲杀的一身是血的朱邪翼圣也折转回来,奔驰到崔安潜身前拱手道:
“相公,贼军亦见势大,而一时杀不胜数;我愿护从相公与本部汇合,再做打算。。”
“且不急。”
这时一直不松口的崔安潜,也才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声道
“你再替我稍加阻挡片刻就好。”
“也罢。。”
这些朱邪翼圣也无话可说了,而深深看了一眼左右的各色表情,又转身率领沙陀兵奋力杀进北面再度突进过来的敌势。这时,杀灭了包围中残余敌骑的那些附从番军步卒,也重新收缩退到本阵侧近,姑且准备支援正面的战斗。
然而,远处的大片金鼓在四野里骤然响彻起来;一下子就冲破和压过了战场正面的喧嚣之声;而将所有人等额关注力一下子就吸引了过去;
而在天边如浪涌一般飞速逼近的甲光粼粼之间,还有一面四斿五仞的玄底白虎旗和六面四斿四仞的朱红飞焰旗。赫然就是河东节度使和代北行营的旌节所在。
而比起之前表现的有些糟糕和散乱的那些“河东军”,这些新出现的森然肃杀人马,才更像是河东四镇加上代北行营军、城傍番军当中,力压群雄的第一大镇成色。
“来的还是有些慢了。”
这一刻,崔安潜的脸色才变得宽缓下来;然而重新归队在侧当地朱邪翼圣却是在心中了然起来。这位血手相公为了将长安城中的贼军,引出来一举歼击之,居然不惜以自身为诱饵。
甚至连自己麾下的这些沙陀骑兵和附庸部众,显然都成了他全盘算计中的一部分。然而,他也只能愈发恭切的随着其他人附和道:
“相公真乃神机妙算。。”
“使君算无遗策,贼军已然入彀了。”
“都统运筹帷幄之间,。”
就在他们的话语之间,那些被死死分割成三个不同方向,而始终未能合力做一处的各部贼军;也像是力竭气荒一般的颓势顿生,纷纷开始试图脱离接战,而退回到长安城中去。
然而,声势复振的官军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们,自当是愈战愈勇的包抄上去,竭尽全力的想要分割和隔断他们的退路,一时之间战斗再度变得额外激化和惨烈起来。
而城头上贼军的掩护也像是乱了分寸一般,不再区分敌我而将石砲车弩,那里人多就往那里放射而去,顿时又造成了更多的伤亡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