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禁想感叹,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我们走不同的路,吃不同的饭,想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风景,经历不同的事件,最终成为不同的人。
数月之前,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手中最坚毅的一杆长枪竟会是那个曾经在崇市时候面对强权几乎要痛哭流涕的可怜虫,更不会想到因为我一时的善举,换来余生不离不弃不背叛的兄弟。
相信刘祥飞本人也绝对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摈弃平凡,成为一个终日与刀枪为伍的恶徒。
我们谁都没有前后眼,更不会预料到自己选择的路究竟是对是错。
见我夹着烟卷陷入沉默,前面开车的蛋蛋低声询问:“朗哥,咱去哪?”
我想了想后出声:“回公寓吧,梅姐好歹是客人,以前也帮过我不少,她好不容易来趟山城,我得尽下地主之谊。”
“好嘞。”蛋蛋迅速发动着车子,手脚利索的驾驶着汽车朝街口驶去,边拨动方向盘,他边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偷看我两眼,脸上写满了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瞅着他这幅贼兮兮的模样,我好笑的问:“咋地,想问小妖男啥近况啊?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啥情况。”
可能是小妖男最近混到李倬禹身边了,更不太方便跟我联系,反正自打上次我帮他上位以后,我俩就始终都没有联系过。
“咳..”蛋蛋憨厚的摸了摸鼻梁讪笑:“不是他的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逗趣似的撇撇嘴道:“那就别说了。”
“哦。”蛋蛋挪揄的努努嘴唇,继续摆弄方向盘,不过一对大眼睛始终不安分的偷瞄我。
快要驶回江北区的时候,我拍了拍大腿笑道:“说吧说吧,我怕你憋疯。”
“嘿嘿..朗哥。”蛋蛋抓了抓后脑勺,抽动两下鼻子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咱们开业的时候含含和小影不是也来了嘛,她俩早上给我发短信,想着晚上一块聚聚。”
“呃?”我微微一顿,随即笑着说:“聚呗,你干完你的活儿,平常时间不是挺空闲的嘛。”
“不是朗哥,含含的意思是让我喊上你、皇上哥和波姐,她说你们都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蛋蛋眨眨眼睛道:“我又怕小雅姐知道这事儿,跟你闹别扭,所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我略微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拒绝:“我..我晚上怕是够呛,国明约我一块跟他两个挺有能力的朋友见面,忙完都不知道几点了,你们吃好玩好就得了,到时候喊上波姐和皇上,让他俩买单。”
“这样啊..”蛋蛋有些失望的吹了口大气,好半晌后,他才低声呢喃:“朗哥,你不想跟我们聚会主要是因为小影吧,我觉得吧,你心里还是没放下,不然你肯定可以很坦然的面对小影。”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矢口打断:“哪有的事儿,别瞎叨叨,我是真的顾不上,不然就去了。”
蛋蛋咧嘴笑了笑道:“这事儿你只能骗别人,骗不了自己,你扪心自问,假如王影现在新谈了个男朋友,男方长得帅又有钱,对她还特别好,你看见心里会一点涟漪都不起吗?”
不知道为啥,听到蛋蛋的话,我的情绪莫名其妙就像是被一捧汽油给点燃一般,恼怒的低吼:“我累了,不想跟你研究这些鸡毛用没有的儿女情长,你也别烦我,我谢谢你!”
“呼..”蛋蛋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随即低声道歉:“抱歉朗哥。”
我没应声,歪头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像是一团浆糊似的乱的一塌糊涂,正如蛋蛋所言,感情的事情可以骗人但骗不了己。
我和王影或许真的是在最不成熟的年纪碰上了彼此,本来想着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谁知道最后泯灭于各自的花天酒地,可能会有很多遗憾,也可能我单方面会觉得惋惜,可我真不清楚,自己现在对她到底还保存了几分情谊。
十多分钟后,车速缓缓放慢,蛋蛋低声呢喃:“朗哥,到家了。”
“嗯。”我仍旧懒散的闭着眼睛,迟迟不愿睁开。
蛋蛋犹豫一下后,打开话匣:“朗哥,实话实说哈,在社会这一块,你的智力绝对赶超我见过的所有同龄人,甚至于一些老江湖都不一定抵得过你,但在感情上,你其实真的很幼稚,你一直觉得避开了就能逃掉,但却很少正视自己的心。”
我睁开眼睛,苦笑着说:“正视个毛线,我和小雅就差睡一觉的事儿,这么久以来,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小雅默默无闻的在背后帮助我多少,咱特么是过日子的,实在不是演言情剧,我总不能真跟那帮商圈大佬似的左拥右抱吧。”
蛋蛋很突兀的问我:“哥,我以前搞纹身的,多少也跟艺术沾点边,好久之前我听一个写书的人曾经感慨过一句话,一个男人对她的女人如果只剩下相敬如宾,那绝对不是爱,他告诉我,看一个男人究竟是不是爱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就看这个男人想不想跟那个女人上床,想不想一直赖在她的床上不下来。”
我蠕动嘴唇,语调复杂的干笑:“我..我特么是因为没时间。”
“再忙连上个床的功夫都抽不出来吗?”蛋蛋表情认真注视着我开口:“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那么做,你这种人瞅着好像放荡不羁,实际上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在你心里,你肯定觉得跟女孩一旦躺在一起,就意味着是一生。”
我翻了翻白眼撇嘴:“你快滚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