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绰得罪太后的事,萧姵之前就听魏鸢说过,并不觉得新鲜。
她笑看着天庆帝:“我一直都觉得奇怪,那人若是寻常的小蟊贼,又怎会对王府的布局了若指掌。
只可怜小五哥,竟是替姐夫背了好久的黑锅。”
天庆帝道:“这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有损朕的颜面。
以此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该同朕说上几句实话?”
萧姵嘿嘿笑道:“陛下英明睿智,我这点小心思如何瞒得过您的龙目?”
天庆帝虚指了她几下:“果真是长大了,说话做事都学会绕弯子了。”
继而又叹道:“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朕与你大姐姐就算想要给你撑腰,也是鞭长莫及。”
萧姵鼻子酸酸的,姐夫明知道她不是个柔弱女子,并不需要任何人替她撑腰,却依旧在为她担忧。
天庆帝挤出一丝笑容:“再过半个月小九便要启程前往天水郡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朕面前撒泼打滚儿,也没有人能逗朕开心了……”
“姐夫……”萧姵的泪珠滚落。
她自小就不与生父亲近,却从未觉得自己生命中缺少父爱。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姐夫对她的宠溺弥补了这份缺失。
虽然姐夫疑心病重,对萧家做不到全然信任,甚至也做过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事。
但他对她的疼爱却从未缺席,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很快她就要离开京城,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待她了……
“真是个傻孩子!”天庆帝揉了揉她的发顶:“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等你在郡公府住上几个月,对桓家的事情也熟悉了,便同阿郁回来省亲。
民间有住对月的习俗,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是住上一年半载的也无妨。”
萧姵用力点头:“谢谢姐夫,小九记住了。”
※※※※
离开御书房后,萧思怡和尉迟扬沿着甬道朝栖凤宫走去。
二人如今也算是过了明路,一路上有说有笑,远远望去真如一对恩爱和睦的小夫妻。
加之二人的外形极为出色,引得不少宫人驻足观看。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栖凤宫外。
守门的宫人正打算上前行礼问安,就见一名年约三十五六的贵妇人,搭着丫鬟的手从正殿那边朝他们这边走来。
贵妇人容貌很是秀丽,衣裙的颜色却十分素净,发间的首饰也只有两三样,但每一样皆非凡品。
萧思怡顿住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原来这名贵妇人竟是魏绰的母亲,广陵王太妃胡青君。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萧思怡虽然没有把胡青君当作仇人,见到她却依旧觉得不舒服。
尉迟扬不认识胡青君,但萧思怡不喜欢的人,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唯有胡青君,看清楚来人后,她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等她进一步看清萧思怡身边那高大俊美气宇轩昂的男子,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若非顾及此间乃是萧皇后的寝宫,她真想上前狠狠甩萧思怡几个耳光。
她的绰儿胳膊伤得太重,至今都不太灵活。
腿伤虽然恢复得不错,走起路来却依旧有些不自然。
更别提王府的损失,没有个十年八载根本无法恢复从前的气象!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眼前这个小贱人所赐!
自从两家毁了婚约,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人脉,却依旧没能为绰儿寻到一桩满意的亲事。
不管家世还是容貌,竟没有一个姑娘能与萧思怡相提并论。
可即便如此,那些勉强能入得了她眼的姑娘,竟都对广陵王妃这个位置没有半分兴趣。
碰了几次壁后,胡青君不得不降低了要求。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绰儿的婚事依旧没有着落。
母子二人回到广陵郡都快半年了,绰儿整日醉生梦死,半分斗志皆无。
再这么下去,广陵王府就真的维持不了多久了,迟早会被皇帝陛下给铲除。
他们一家如此倒霉,始作俑者却活得这般自在,不仅比从前更加漂亮,似乎还寻到了不错的亲事。
她虽不认识这名年轻男子,但能让萧思怡这般看重的人,身份绝对不会低。
胡青君调整了一下呼吸,搭着丫鬟的手走到了萧思怡和尉迟扬面前。
“这位是广陵王府的太妃。”萧思怡简单介绍了一句后,福了福身:“太妃安好。”
尉迟扬抱了抱拳:“末将尉迟扬,见过太妃。”
胡青君死死瞪着萧思怡的眼睛:“县主这一向过得挺好?”
萧思怡道:“诚如太妃所言,我过得的确很好。”
胡青君惨笑了一声:“你过得好,可绰儿过得却一点也不好。
思怡,你和绰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纵使成不了夫妻,也不该成为仇人吧?”
萧思怡冷声道:“本县主的确与广陵王有过婚约,但我与他一共也没有见过几回,青梅竹马就更谈不上了。
婚约毁弃之后,我与王爷便如陌生人一般,他过得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
本县主一向谨言慎行与人为善,哪里有什么仇人?
还请太妃慎言,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你……”胡青君气结:“萧思怡!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本妃还是你的长辈,身份也高过你,你居然敢当面威胁于我!”
尉迟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