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抬头打量了一番苏亶进去的宅子,这是房国公府,没错啊!
怎么苏亶回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
段志玄很疑惑,又想起王庾让人给他传的话,心里头就更糊涂了。
“小庾儿,你让我来这里找你,是干什么呀?”
王庾抬脚离开树下,轻描淡写地说:“哦,就是阿耶交给我一个任务,然后需要你的配合,现在你已经配合完了,可以走了。”
段志玄眉毛耸动,所以,他的配合就是来这里露个脸?
“唉唉~”段志玄追了上去:“你倒是说清楚啊,唐公交给你什么任务了?”
王庾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手指,冲他晃了晃:“佛曰:不可说。”
顿了一下,又笑着说:“不过,我会为你向阿耶请功的,你就等着领赏吧。”
一听可以领赏,段志玄就高兴了,甭管是什么任务,总之他有赏领就行。
段志玄屁颠屁颠地跟着王庾去了唐国公府,果然李渊给了他赏赐。
等屋内只剩下李渊父子和王庾三人,王庾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黄绸,笑呵呵地递到李渊面前:“阿耶,吾幸不辱命。”
李渊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赞道:“小庾儿果然能干,赏。”
李世民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陛下给苏威的密旨,小庾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王庾将她怎么吓唬苏亶赔偿御赐花瓶,又怎么哄骗苏亶偷出圣旨给她看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李渊恍然大悟:“难怪你说要我准备好赏赐给段志玄,原来你还需要他的配合啊。
“不过,这小子只露了个脸就拿了这么多赏赐,真是便宜他了。”
王庾笑了笑:“阿耶别这么小气嘛,没有他,我也拿不到啊。”
李渊就是随口说一句,不过王庾能将这么好的机会给段志玄,说明他们两关系好,李渊心中自是对段志玄多了一丝好感。
李世民盯着那块黄绸,问李渊:“阿耶准备怎么处置这个东西?”
“这东西留着就是证据,干脆烧了,谁也抓不着咱们的把柄。”
王庾说完,就从李渊手中抽出黄绸,扬手一扔,黄绸就落在了火盆中,瞬间燃烧起来。
李渊:“......”
李世民:“......”
说烧就烧了,父亲还没开口呢,小丫头未免太大胆了。
再看王庾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李世民突然觉得这小丫头还是年纪太小了,无知无畏,对皇权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李渊愣了愣,眼睁睁地看着黄绸被烧成了灰烬,他才说了一句:“烧了也好。”
解决了杨广给苏威的密旨,李渊对李世民说:“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如何解决苏威和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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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威是前朝皇亲,又是洛阳“五贵”之一,对于政治动向相当的敏锐,不过随着年事已高,下决定就不免犹豫心软,顾虑颇多。
就在苏亶将圣旨偷偷放回去的时候,苏威正和赵才以及他认为可堪大用的几个晋阳官员在共同议事。
苏威说:“这些日子,我催促唐国公去征讨刘武周,他却总是以新招募的士兵没有经过训练,冒然去征讨,必定全军覆没为理由推脱。
“我怀疑唐国公有异心,压根儿不想去征讨刘武周。”
赵才附和:“对,李渊那厮根本就没打算听从圣旨去征讨刘武周,他这是抗旨。”
刘世龙犹豫道:“可是,陛下给的一月期限还未到,唐国公也不算是抗旨,说不定过两天他就会出兵去征讨刘武周呢。”
苏威又分析道:“李渊若是没有异心,又怎么会把招募的军队分派给长孙顺德和刘弘基?李世民是他的儿子也就算了,但这两人是什么人?他们可都是逃避兵役的罪犯?早就该斩首的。
“本来上次我放过他们就已经很给李渊面子,岂知他依然不懂避嫌,还将军队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你们说,他这不是有异心是什么?”
刘世龙沉默了。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逮捕长孙顺德和刘弘基,以防生变。”
听见苏威的这句话,武士彟坐不住了,他脱口而出:“房国公,不可。”
苏威反问:“为何不可?”
武士彟一滞,又急中生智,回答:“长孙顺德和刘弘基都是唐公的座上宾,如果房国公一定要对他们动手,恐怕会激起事变,引发内讧。”
苏威神情一顿,心想如今刘武周和突厥人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晋阳内乱,刘武周和突厥人必定趁虚而入,到时候太原沦陷,他和赵才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刘武周和突厥人迟迟不对太原发动进攻,也是因为有李渊坐镇太原的缘故。
等一月之期到了,李渊还没有出兵征讨刘武周,他就能拿着圣旨光明正大地处置李渊。
这样一想,苏威看向赵才,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赵才冲他微微点头。
于是,两人暂时按捺下心思。
当晚,武士彟悄悄去了一趟唐国公府,将白天的事告诉了李渊。
第二天,武士彟和几个军官在一起喝酒聊天,一个叫田德平的军官说:“我最近老觉得唐国公府的人很不对劲,这次招募士兵也怪怪的,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武士彟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嘬了一口。
有人附和:“对,我也觉得不对劲,莫不是招募来的新兵不是去征讨刘武周的?”
田德平一听,心中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