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执念呵呵笑道:“其实老朽也只不过完善了一下王爷的筹划,而已。其实,这对王爷的战略也是有益的,如果王爷不允,不派水师剿匪,产生的后果是,江南商人、胡商、番商心里担忧财物受损,同时北商为在被逼无奈之下,向清廷陈情,甚至不惜捐出巨资,清廷就会由此而组建北方水师,这样,王得仁部恐怕真会有大麻烦。”
吴争缓缓点头,莫执念说得没错,满人不善水,可江北善水的汉人多了去了。
只要有钱,不出一年,清廷就会有一支庞大的水师。
而钱,北商不缺。
莫执念见吴争认同自己的话,继续道:“可王爷若是答应了,既安抚了江南商人和外商,同时,北商因为水域太平了,自然就不会再想捐献自己口袋的银子,在商人的眼中,十万两就能摆平的事,绝不肯出十一万两,何况是组建水师所需上百万甚至数百万两,一旦养成习惯,每次海盗死灰复燃,北商第一想到的就是,请王爷水师出兵,花钱消灾……王爷,以为然否?”
吴争点点头道:“有道理!你回去转告张名振,让他来见本王。”
……。
训练进行到二十五天时,陈守节派人送来了装填沙土的训练用手雷。
这份量、尺寸已经基本达到了吴争的要求。
于是,士兵们的训练科目,又加入了一项新的,投弹。
不过,这科目吴争真没有发言权,仅一轮下来,成绩就没有吴争什么事了。
四十八人加上池二憨等四人,没有一个低于三十步的。
而鲁进财的成绩,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达到四十五步之遥。
吴争被边缘化,为了强化自己的存在,吴争临时另设了一项标准——精准度。
结果,现实很打脸,吴争自己的成绩,也再次落到了中间线附近,就让吴争很懊恼。
但事实上,在士兵的心中,这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的吴争,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成为了偶像,因为吴争教会了他们,军人的荣誉。
教会了他们如何去维护这份荣誉。
他们再不是锄地农民的儿子、走街窜巷货郎的儿子或者为五斗米折腰的匠人的儿子。
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军人。
……。
三十天的训练期满。
这场已经被吴争取消了赌注的比试,依旧如期进行。
不是吴争需要这场比试,而是参训的士兵们需要。
因为他们在期盼着这场比试,来证明,自己,是最强的。
比试的科目是四项,举重、跑步、射击、拼刺,全是实用的科目。
吴争与方国安坐在看台上,微笑着说着话。
可当方国安麾下五十人进场时。
吴争张大了嘴巴,指着方国安喝斥道:“方国安,你敢耍阴的?”
方国安哈哈大笑道:“王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吴争无语。
进场的五十人中,有个简直难以堪称人类的人。
这么说吧,鲁进财的身材已经算是这时代的翘楚,那么与这人相比,无论是个子还是体魄,就如同吴争和鲁进财站在一起的比例。
吴争不无恶意的哼道:“早就说过,今后战场再不是一将独大的个人演武……知道什么是团队吗?知道什么是配合吗?靠这种小伎俩来取胜,方国安,你需要学习啊。”
这话是多么的语重心长啊。
方国安连声应道:“是,王爷说得在理,属下受教了。”
吴争看着进场的队伍,突然问道:“这家伙叫什么?”
方国安一愣,随即干咳一声道:“属下不记得了。”
吴争手指指着方国安道:“瞧瞧,小气了不是?你当我要撬墙角啊?”
方国安悠悠道:“难道……不是吗?”
吴争嘿嘿一声,“本王这是惜才,这小子牛高马大的,上战场浪费了,做个随扈却是物尽所用……。”
看着方国安一脸的古怪,吴争的话嘎然而止。
干咳一声,吴争道:“你放心,本王就是随便问问……。”
台下围成一道三里长围墙的新兵们,突然发出一阵欢呼。
吴争伸头看去,自己训练的五十二人入场了,当然,按之前的约定,池二憨等四人只是带队入场,他们不参加比试。
整齐到如同一人般的步伐和动作,这种慑人心魄的气势,让观看的所有人欢呼起来。
吴争得意地斜了方国安一眼,道:“方将军之前不是让人来偷师学艺了吗,怎么,没让你的那五十人也练练队列?”
方国安闷声道:“属下倒是想练来着,可就怕属下练的五十人,今日抢了王爷的风头……万一王爷生气起来,反而不美了。”
这话方国安还真不是吹牛,本来嘛,队列这东西,只要方法对头,都练得出来。
加上方国安这五十人是他先挑的,身体素质应该比吴争这边高一些。
象鲁进财这样的,在方国安那队人里,只能算中上水平。
吴争翻着白眼,没搭理这厮。
比试开始。
举重一项,吴争这队人显然不是方国安那队人的对手,也就鲁进财替吴争长了下脸,结果不言而喻。
跑步,吴争除了第一天以此术淘汰了一个不听话的,用来杀鸡儆猴之外,三十天内没好好练过,于是也没有悬念。
两战皆输。
反差太大,原本给吴争这队喝彩的新兵们,也不要脸地开始替方国安那队人喝起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