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们都知道太皇太后的用意了,静坐不说话,太皇太后命人设席,招呼皇帝坐在自己的身侧。
来,今日这么高兴,哀家敬诸位臣工一杯,替百姓谢谢诸位臣工尽心尽力,为国忧心。rdquo;老祖宗举起酒杯,含笑道。
谢太皇太后赐酒!rdquo;众人纷纷站起来,回敬她,然后喝尽。
太皇太后饮尽后,见朱善呆坐不动,不由得问道:怎么了?皇帝不赏脸吗?rdquo;
朱善勉强一笑,朕敬老祖宗一杯!rdquo;
敬酒也有个由头!rdquo;太皇太后望着他,你这一杯,敬哀家什么呢?rdquo;
朱善想了一下,谢老祖宗自小对朕的爱顾之情,谢老祖宗年事已高,却还得为国事操心,敬老祖宗为朱家江山牺牲的一切一切!rdquo;
他这话,隐晦地点出了朱家江山,是的,这江山是姓朱的,不是姓龙的。
太皇太后没有喝,淡淡地道:江山,不是谁的江山,而是百姓的江山,哀家为百姓谋福祉,是哀家的分内事,因为,哀家今日一饮一食,皆是百姓供养,在其位谋其政,责无旁贷。rdquo;
朱善咬了咬唇,朕受教!rdquo;
太皇太后见他一脸的不服,心中不由得轻叹,朱善虽自小被封为太子,但是,天资愚钝,又被他那愚蠢的母后祖母教错了,虽愚蠢却骄傲自满。
本来她以为,江山交托到他的手中,他若能倚重老臣辅政,假以时日,也可以成为一个不过不失的皇帝,比狠毒的朱睿好很多,只是如今他才刚登基,便迫不及待地要挣脱束缚,看来,以后也是一个大麻烦啊。
她这副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大学士钱永被传入了宫中。
他很年轻,不过三十几岁,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大学士,他胡子剃得很干净,衣冠整洁,神态昂然,在太监的引路下,不徐不疾地走进来。
他进入殿中,首先叩拜了太皇太后,然后再叩见皇帝,皇帝让他平身,他谢恩后站在一旁。
来啊,为钱大学士设席!rdquo;太皇太后下令道。
是!rdquo;殿中的人急忙张罗,请他坐下来。
钱永谢恩,缓缓入席。
太皇太后看着他,问道:听皇帝说,钱大人年轻有为,知识渊博,哀家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所以,今日特意召钱大人入宫见一见。rdquo;
太皇太后和皇上谬赞,臣惶恐。rdquo;钱永站起来,不卑不亢地道。
你坐下来吧,今日随意就是,在座的都是哀家的老朋友了,在这里,没什么君臣之分。rdquo;
是!rdquo;钱永应声坐下来。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认为没有君臣之分,太皇太后可以说这句话,可他们作为臣子的,则礼不可废。
钱大人以前是在鸿胪寺是吧?rdquo;
钱永回答说: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原先在鸿胪寺任鸿胪寺少卿。rdquo;
嗯,确实年轻有为。rdquo;太皇太后眸色淡淡,那在进鸿胪寺之前呢?rdquo;
钱永神色微微变了变,却如实回答:臣进鸿胪寺之前,曾在国子监。rdquo;
太皇太后笑了起来,噢,国子监,咱大周朝最高学府,难怪钱大人学识渊博,原来竟是从国子监出来的,那不知道钱大人在国子监任什么职位?rdquo;
钱永显得局促不安,眼神闪烁,臣原先在国子监任典簿。rdquo;
朱善听得此话,微微一怔,他以前在国子监任典簿?为何没听他说过?
不过,他随即便释然,用人的时候,就说了绝不问出身,虽说典簿只是一个八品的小官,可到底是在国子监待过,知识定然是十分渊博的,他提出的政见,与他的不谋而合。
哦,原来是国子监的典簿,一下子升为鸿胪寺的少卿,这可是一个大跃进啊。rdquo;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人所共知,典簿只是一个八品的小官,而鸿胪寺少卿,则是从四品,中间相差了七个品阶,一个官员,连升sān_jí已经是了不得的了,起来拱手道:得蒙太上皇大恩,破格提升臣,臣感激不尽,日夜所思,也是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rdquo;
太上皇升迁你的?那宫中并有旨意记录,来啊,替哀家翻查一下,看太上皇是什么时候下的圣旨。rdquo;太皇太后忽地厉声吩咐。
是!rdquo;洛阳剑领命。
钱永神色一变,连忙跪地磕头,太皇太后恕罪,臣一时糊涂了,臣一直仰慕太皇太后,今日得见圣容,喜不自胜,竟脑子大乱。rdquo;
哦?rdquo;太皇太后温和地问,此话何解啊?rdquo;
钱永慌乱地道:臣一时记错了,并非是皇上提拔了臣,而是,而是睿王见臣;
大胆,rdquo;太皇太后忽地厉声怒喝,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睿王?是乱臣贼子朱睿。rdquo;
是,是,臣说错了,一时情急,请太皇太后恕罪!rdquo;钱永使劲磕头,吓得瑟瑟发抖。
朱善怔了,什么?你是朱睿提拔起来的人?rdquo;
钱永暗暗叫苦,可眼下也不能抵赖,毕竟,此事有迹可循,知道的人不少,只得道:回皇上的话,臣确实是朱睿提拔起来的,只是,臣对皇上是忠心耿耿,更是憎恨朱睿谋反乱政,臣一心想要辅助皇上,治理江山。rdquo;
朱善怒道:你为何早不说?你竟然是朱睿的人,枉费朕对你宠信有加,把你破格提为内阁学士。rdquo;
臣并非有心隐瞒,只是皇上之前说过,不问出身,只用善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