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以来,武邑一直沉浸在一种很有趣的氛围之中。
早先包括李安民章回等人突然离开武邑去了山东即墨,便让武邑人猜测不断。作为当下的政治中心的武邑,即便是街着贩卖杂货的小贩,张口闭口之间,也能对国家大事不知真假地来上几句。
接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道出了李安国等人去即墨,是因为发现了李氏的祖坟所在。而接着,在李恪的面前。
“我还能做什么?”李恪有些烦燥之极地道:“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等着李泽来砍我的脑袋吗?”
“陛下您只需要做好准备就好了。”来人低声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只需要跟着来接您的人走就好了。”
“离开武邑?”李恪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怎么可能走得脱?这里可是武邑!”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来人轻笑道:“陛下,不走不成了。您只有去了南方,去了向大帅哪里,才能揭露出李泽所做出的这些人神共愤之举,才能团结天下所有忠于陛下的有志之士与李泽相抗争。在岭南,向帅,容帅等人都翘首以盼着陛下驾临呢!”
“真的吗?”李恪面露苦笑。
“自然是真的。”来人连连点头,“陛下,现在江西,福建,岭南,容管,桂管,安南等地大帅们,都已结成联盟,便是黔州,也与向帅交接频频,大家现在都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不能团结一气,一齐对抗李泽,必然会被此人各个击破。但大家聚在一起,却又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将所有的力气攥成一个拳头,陛下只要一过去,大家便有了效忠的对象,有了主心骨啊!”
李恪抬起头,脸上露出期望之极的神色,这可是整个南方啊!加在一起,力量未必就输给了李泽,这天下,还是大有所为的。
只要能过去,一切便都还有操作的余地,而等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想起至今仍然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父亲,李恪的心里便平添了无数的酸楚。
“走之前,我能去见一眼父皇吗?”他问道。
来人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陛下,要操作您出去,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容不得出半点岔子,这个时候您再往镇州去,那不知要吸引多少双眼睛。越是此刻,越是宜静不宜动啊!”
“我明白了。”李恪点了点头,咬牙道:“你回去跟大娘子说,我这里,随时都能走,外头的事情,随她去安排吧!”
“是,陛下!”来人欣喜地道。
两人起身,正欲离子却是急匆匆地在路上向着学院的大操场奔行而去。
“打赢了打赢了。”隔得较远的这些学生,并没有看清楚山上到底是谁,只是向着他们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大声吼道:“所有学生都在大校场之上举行集会庆祝呢!你们也快去!”
李恪与那人对视了一眼,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敢问兄长,是哪里打赢了,莫非已经拿下了潼关吗?”
“非也非也!”山下有人大笑道:“是辽东,辽东大捷。数万辽军全军覆灭,邓景山被阵斩,张仲武被生擒活捉,报捷信使已经到了武邑了,用不了多久,张仲武就是槛车入武邑了,辽东已平,北地安矣!”
一群学子大笑着狂奔而去。
山上两人却是面面相觑。
张仲武,这么快就输了?
居然还被生擒活捉了?
“李贼想必也很高兴,今晚定然无眠吧。这些人什么都不懂,跟着这个逆贼行谋叛之事,尽皆可杀。”李恪冷然道,对于他来说,李泽的每一场胜利,都是把他往深渊里再推了一步。
“陛下,这些人当然高兴。”来人叹道:“据我所知,书院的老师们早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就是在收复辽东之地后,直接派遣大量的书院学子去辽东为官。除了今年马上就要毕业的,听说连还没有毕业的那些优秀的学子,也会以实习的名义,被直接派遣到辽东为官。如今辽东已下,大量职位空缺,这些人都有官当了,自然会兴奋不已。”
对于很多的普通百姓而言,辽东对予他们而言,仍然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他们对哪里根本就不太了解,但对于书院学子以及官员们来说,辽东,那绝对是一个好地方。
广袤的肥沃的土地,哪听一年只能种一季,但也足以为大唐再打造一个新的粮仓所在地。丰厚的矿藏,丰富的物产,都让所有的官员们为之颠狂,更重要的是,那里是被打下来的,这就为治理地方扫清了障碍。
李泽麾下的官员,更喜欢这种被军队攻占的区域,因为这意味着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他们很惬意地将新政在那个地方施展开来,那些投降的地方,麻烦就大得多了,好似如今徐想在两浙,就头疼得很。
曹信看着眼前的军报以及韩琦,文福等人的奏折,幸福却又烦恼着。
仗打赢了,张仲武被活捉了,一直以来被李泽视为最大威胁的辽东,得到了彻底的解决,剩下一个张仲文困守辽王城,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也就灰飞烟灭了。但紧随着战争结束而来的赏赐,抚恤,官员的配备,便又要让朝廷头疼了。这一回,可不仅仅是辽东问题,还有高丽问题,两地都提出了一大揽子的援助计划,只看了一下数额,曹信的额头青筋就扑扑地跳动,真要按这些人说的去办,朝廷就可以破产了。
不过钱的事情,自然是交给户部,夏荷如今去了即墨,要是他在武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