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户,你这是......”陪坐在侧的司马也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顾判微微一笑,又给自己倒上一碗酒水喝完,缓缓呼出一口酒气道,“本想让你们看一场大变活人的戏法表演,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稳妥安全,就只好先让司马大哥带着珞裳先出去,暂且回避片刻,等我把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
“哦?”司马千户眼中波光闪动,沉默片刻后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我大致明白了,小姐,我们最好还是先出去片刻。”
顾判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塞到了珞裳手中,“把它揣怀里带好,里面可是有我儿子。”
珞裳腾地红了脸,当场就想要发作,最后到了嘴边却只低声道了一句你千万小心,便乖乖跟在司马千户身后出了房间。
吱呀……
房门被关上了,隔断了大部分阳光,屋内顿时显得有些幽暗起来。
呼……
悄无声息间,一张仕女图画自墙上飘下,缓缓落到了顾判旁边的座椅上。
下一刻,画上的仕女飞快变得充盈起来,三两个呼吸后就变得与常人无异,活脱脱一位从画上走下来的美女。
她左右看看,直接拎起了桌上的酒坛,倒出一条细长明亮的酒线送入口中,几口下去便红了双颊,晕了眉眼。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竟然喜欢喝酒呢?”
顾判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灵引将整整一坛美酒全部喝完,才按住她伸向第二坛酒的手臂,“先办正事,完了之后随你怎么喝。”
“这可是顾主人答应我的。”灵引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已经空了的酒坛放下,很快便挥手招出数个披甲持刀的纸人,围拢在了已经醉倒的齐邴身旁。
“我叫你过来,不是要做饮宴吃酒这种事情的。”顾判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滩醉如泥躺倒在桌上的齐邴道,“看住他,我有事情要找另外一个家伙聊上一聊。”
灵引眯起如墨如画的眉眼,盯着齐邴看了许久,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重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奴家竟然差点儿坏了顾主人谋划的大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我要开始了。”
顾判又是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轻轻拈起一根悬浮在自己眼前的猩红丝线,然后让它缓缓落在了齐邴的眉心位置。
“你空虚吗,寂寞吗,冷吗,作为隐藏在齐邴体内的老爷爷,或者是老奶奶,出来聊聊呗……”他面含微笑,充满关爱慈祥的目光落在齐邴的脸上,悠悠叹了口气道,“再不出来的话,你所寄居的身体,可就会被我一斧头砍死了啊,我也很好奇,若是没有了这具身体的凭依,到底会对你产生怎样的影响。”
哗……
刚刚还醉倒瘫坐在座位上的齐邴缓缓坐直了身体,眼珠飞快转动着,片刻后终于聚焦凝神,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双目无神,仿若提线木偶。
“阁下,竟然能看得到吾的存在?”
“齐邴”直直盯着对面的男子,随即又将目光移到纸人灵引的身上,倏然间便多出来几分凝重的味道。“吾明白了,原来有这位的存在,所以阁下才能够这么快发现吾的存在。”
顾判微微一愣,想了片刻才弄明白那家伙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却并没有纠正对方的想法,而是顺着这个话头接着说了下去,“是啊,你应该知道,像它这样既漂亮又厉害的生灵都真心臣服于我,为我竭诚效力,所以说我能发现你的存在,也并非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齐邴”面无表情,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傲然神色,“吾之真灵万载不灭,岂是汝等……”
嘭!
一只酒碗被重重摔碎在“齐邴”的面前,也将“他”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想在老子面前装逼塞大头?你怕是找错了对象!”顾判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体探到“齐邴”面前,面无表情盯着他着道,“你说自己真灵传承万载?我却是有些不信。”
“所以说,你应该认得姽婳了?那个白云氤氲的小家伙。”
“姽婳……”
“齐邴”面色猛地一僵,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便听到对面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接着说了下去。
“没听说过姽婳?这倒也没关系,你……知道计喉吗?那个东拼西凑,胡缝乱接看起来又黑又丑的蠢货……”
“齐邴”心中波涛汹涌,呆呆坐在那里,耳边却又传来那似乎来自恐怖深渊的低语声。
“怎么,连计喉都没有听说过?是不是你的层次太高,所以根本就不屑于听闻它们两个无名小卒的事情?这倒是挺牛逼的嘛,……那么,你知道羏貊吗?就是那个总是将自己弄成一身金灿灿的傻逼……”
“齐邴”呆呆看着面前低沉冷笑的顾判,身体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
“连羏貊也不被你放在眼中吗,看来本座倒是真的错怪了你,将你看低了一头。”顾判缓缓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双手交织叠在一处,拇指轻轻敲击着道,“那么,你总应该听说过那位跃出时光长河,历经无量量劫,过去未来,诸境唯一的无上至尊……他便是无量光、无量寿、无量天尊黑山君!”
“至于本座。”顾判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手将剩下的半盏残酒泼到了对面“齐邴”的脸上,然而将杯子都丢了过去,“你便听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