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屁也是要求有技术的,不然像拍到马蹄子上还不如不拍的好。
可张小普也着实冤枉,他对这位江月心这位脾气不大好的“高人”本来就有些天然的害怕,让他放开了拍他也做不来,可是心中忌惮嘴里就想说点好话。可怜这张小普老实头一个,搜肠刮肚半天也憋不出什么高级词儿来,就只好在称呼上显得尊敬一些罢了。
但称呼也是有讲究的。张小普看着眼前这位仿佛从古画上抠下来的古装女子,以前在单位称呼领导的某主任、某科长、某局长什么的显然不适合;叫“夫人”“女士”,似乎人家没那么老,而且也略显生分;叫“小姐”的话,似乎对得住江月心那身衣服那个脸蛋,但好像又对不住他的嗓音……而且,让现代人张小普说出这个称呼,他也总是无法做到坦坦然然……
想来想去,张小普就一声“先生”叫出了口。
哪知这“先生”二字着实戳了江月心死穴。要知道,他本性为水,原无定形,之所以要化作这女子的模样,还不是为了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江月心与那少年到底有何纠葛,那少年对江月心是何态度,周游等人还不甚明了,但从眼下江月心的表现来看,这水人绝对是对那少年一往情深无法自拔的。
即便是被那少年算计了关在了地底千年,江月心竟然也是毫无怨言,甫一脱困,首先想到的不是跟那家伙要个说法,反而是变化成据说是那人最喜欢的样子,不管不顾的,一心要救出那少年,与那人来个千年后的“喜相逢”。
这样的江月心,对于自己因为实力不足而导致的声音上的“缺陷”,本来就耿耿于怀了,偏张小普又好死不死的叫他“先生”,这不是扒拉开他的痛处直往上面撒盐粒子么?
江月心天然就带了股子煞气,哪怕他幻化的皮囊再漂亮,也遮掩不住。此时他更是怒意深沉,一双似乎能吃人的眼睛瞪上了张小普,让本来就瑟缩的张小普立时又矮了一截。
夹在中间的周游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成功的把江月心的目光转移了过来。江月心冷冷的目光像是手术刀一般在周游脸上来回刮了几遭,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人家小普抬举尊敬你,你就算不领情也没必要黑着脸吓唬人吧?”周游嘴角挂了笑,看见江月心眼中凶光毕露,遂加快了语速道:“咱们几个目的一致,都是着急要破阵出去救人的,那自然是抓紧时间听听可能有用的建议想法,何必在这种无所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呢?”
“可是他叫我‘先生’……”江月心仍是一脸不满,配合语气表情,简直称得上是娇嗔了,只是声音是唯一破坏气氛的败笔。
周游有些不自在的转过眼睛,把焦点往后放,看着四周围着他们的那些不断蠕动的藤索,道:“叫你先生也没有错啊!你听我说……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先生’一词只是尊称,不分性别。如果不是某个领域的权威服众人士,那是断断得不到这一称呼的……尤其是一位女性能获得‘先生’的称谓,那更代表着这位女性蕙质兰心、聪慧可人、智勇双全、世间无双……”
张小普在一旁听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什么叫拍马屁?这才是拍马屁的模板啊。
江月心也是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唔”了一声,把嘴巴合拢了上。
周游在心底偷偷笑了笑,果然在“正规单位”混过就是不一样,哪怕特别调查科也算不上什么正规单位。不过想起特别调查科,周游自然而然的念及领导付东流,心中不免又是一黯。
咬了咬嘴唇,周游重新将目光对准了江月心,道:“咱们还是集中力量破阵要紧。”
江月心也没再啰嗦什么,只将一双美目望向了张小普,道:“你刚才说,有个什么问题要问我来着?”
“是,是五行生克的问题,”张小普赶忙赔了笑,将自己的疑问又重复一遍,道:“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困住我们的阵法为木属性的,那么克制突破此阵用金属性的术法我能理解,可先……江大人为何要用水系的术法呢?水与木不是相生的关系吗?”
张小普说完,眼巴巴望着江月心,一时心中惴惴。虽然周游把“先生”这称谓说的千好万好,但张小普还是没敢再提。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太确定,“大人”算不算是个好词儿?
江月心微微挑起的眼梢波光一转,没再跟张小普纠缠称谓的问题,只用了淡然的口吻,道:“术法的破或立,虽然均是依以五行阴阳的基本原理,但是在具体的施行上仍然是有千般变化万般融合,这些变化也便成就了修习一道各个门派不同宗脉的千变万化五花八门的术法。虽然原理同一,但其中变化纷繁,道路曲折,在外行人眼里看来,便只觉好像有了难以讲通的地方似的。”
周游在一旁听了直点头。这江月心不愧是千年的水精,这些话不是颇有些修为的宗师级别的修习者,断没有这般提纲挈领的全局之观,也绝说不出这般言简意赅的话来。
只听那江月心继续对张小普往下说道:“你只知道水生木这第一层最基本的规律,所以自然不明白为何我会拿水系术法来破木系之阵。我这里头用到的术法太过高深,即便告知与你,这一时半会的恐怕你也不会明白。你只需知道,五行虽然要遵循基本的生克之理,但在具体运用时,因为使用者的修为能力,总还是会有不同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