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透骨寒凉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会出手,将他们全部斩杀在此。只是顾醒不明白,为何涵姨会对二丫头这么大敌意,似乎每一个想要靠近陈浮生的人,都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顾醒心思急转,连忙岔开话题,“对了,莺莺姑娘可否告知,你与那书生之间的来龙去脉,为何县尉大人要阻止你们在一起呢?”
涵姨见顾醒有意缓和气氛,也没有继续呆在此处的意思,起身走向门口,丢下一句,“我去望风,你们悠着点。”
二丫头本就是心思机敏之人,立即赔笑道:“涵姨,尽管放心,我会看好顾家哥哥,不会让他乱来的。”
“最好是这样,免得坏了别人姑娘家的名节,那罪过可就大了。”只是这一句说的实在有些阴阳怪气,听在三人耳中都有些瘆得慌。不过二丫头却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朝着两人吐了吐舌头,缓和当下尴尬的气氛。
莺莺姑娘没有回答顾醒问题,而是反问道:“顾公子,涵姨似乎对我和妹妹都有些敌意,这是何故?”
顾醒无奈耸肩,“浮生他身体孱弱,不近女色。可他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个,架不住姑娘对他示好,所以只能由涵姨来扮这个恶人了。希望理解,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皆是默默点头,又想开口再问,被顾醒抬手挡下,继续说道:“还是莺莺姑娘来说说吧,我等也好知晓原委,免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二丫头自然明白顾醒用意,也不再纠缠陈浮生的问题,反而催促着莺莺说出压抑心底的话。
身着霓裳红袍,略施粉黛的莺莺姑娘,突然愁眉紧锁,轻叹一声,“刚才正堂的一切,我都瞧见了。”
顾醒对此早已了然,却是故作疑惑地望向二丫头,二丫头自然接下,也跟着摇头叹息,“我好生相劝,可姐姐还是要来观礼,没想到却碰上了那书生闹场。于情于理,不该用那些粗鄙之言来坏了姐姐的名节,唉……”
莺莺姑娘没有继续自怨自艾,接过话题继续说道:“他对我,也算是用情至深。若不是他出身寒门,或许,或许我与他也能……”
顾醒闻言猛拍大腿,起身说道:“这封建礼教害人不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成为阻碍两情相悦的枷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两人吓了一跳,不过这前半句听的却是有些云里雾里,后半句倒是说到了心坎上。那莺莺姑娘掩面垂泪,无可奈何道:“我出身官宦,又怎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主,我曾拼死求过一次,可惜到头来弄的差点丢了性命,自此也不敢再奢求。不过,得知他尚在人间,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顾醒眼见“鱼儿上钩”,虽是觉着有些失言,却还是没有半点耽搁,循循善诱道:“姑娘说的可是那处天坑?”
莺莺姑娘闻言明显一愣,有些惊诧地望着顾醒,似乎对他知晓此事非常意外。顾醒并未有丝毫慌乱,继续沉声道:“我等来此时曾在县上酒楼逗留,与一位名为‘马二爷’的人有过几番交流,大致了解到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民俗习惯,所以不足为奇。”
莺莺姑娘闻言点头,似乎打消了疑虑,“马二爷确实是翼县的‘万事通’,不过风评不好,县上百姓对他颇有微词。”
“为何?”顾醒迅速把握住此话中的关键点,又继续追问道。
二丫头见缝插针,为二人端来斟满的茶盏,在一旁撑着脑袋,耐心聆听着这不曾听闻的离奇故事。
“顾公子有所不知,翼县百姓多年前就皈依蓬莱仙山,信奉多年。那处天坑便是这些仙师们寻到的洞府,据说在此开坛做法,求得风调雨顺,万众长生。可那马二爷却是一次刺头,对仙山们多有不敬,这才从县尉府提携,沦落成一介庶民。”莺莺姑娘寥寥数语,就道出了此间原委,顾醒心中一沉,便是明白了七八分。
端起茶盏,顾醒轻轻放在鼻下嗅了嗅,笑着问道:“不知此茶名为何,我昨夜在树大夫处,有幸一品,却没来得及细问,不知姑娘可否解惑?”
莺莺姑娘没料到顾醒对这茶突然来了兴致,当听见“树大夫”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幽怨和感伤,但随即又很好的掩饰起来,“顾公子可是品茗的行家,这茶乃是蓬莱仙山仙师们带来不可多得的佳品,名为“仙人惑”。一般人可是不得一见,在门口的涵姨就朝着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有人过来了。陈浮生重重拍了拍顾醒肩膀,咳嗽了几声,深呼吸了口气,快步走向闺房,推门而入。
二丫头也识趣的退了出来,和涵姨一左一右立于门口。顾醒则借故遁走,继续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
可刚栽倒外院门口,就被人一把扯进了草丛,正想要高呼救命,就被一张油腻腻地大手捂住了嘴,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正堂中嗨吃的老黄头。而他身旁两人,便是刚才伪装成白衣人的墨野和罗休。
三人就这么盯着顾醒,看的他愕然。确定身份后,老黄头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顾醒,提醒他千万小心。顾醒沉吟点头,“陈浮生所言非虚,看来这树大夫绝非善类,身上还有更大的阴谋。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县尉大人能容忍他倒现在?”
老黄头虽未亲眼瞧见,但却一副知根知底的模样,“若不是生死攸关之事,估计这老狐狸早就出手了。定然是这树大夫许诺了什么好处,才能任由他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