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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上陵首府,清河城……
“让开,都给我让开,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队探马纵骑疾驰,从冲入城中开始,为首的探马头子不停挥动马鞭,驱散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扑总督府而去……
总督府门前,收到探马驰报的首席谋士狄安,正满面忧愁,火急火燎的向总督府大厅去面见裴济。
此刻的裴济正在总督府后院内,和一名新纳的宠妾一起,在侍女和侍卫的陪同下,往摆放在院落中央的一个箭壶内投射抛箭……
但见新纳的宠妾赵氏,朝壶内轻轻的投出一支抛箭,那抛箭在历经一条完美的弧线之后,准确无误的落入壶心之内,登时让她眉开眼笑。
“老爷,奴家投中了,该赏些奴家是你呀……”赵氏兴奋的挽着裴济的手不停摇着邀功请赏。
裴济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勾了下赵氏鼻沿,对她说道:“瞧把你乐的,这么些小事就高兴的忘乎所以,其实你和老夫比起来可差远了,
老夫像你这种岁数的时候,在京畿投壶大赛中可是获取前三甲的位置呢,你呀,还差的远呢,呵呵呵……”
赵氏闻言,嗲声嗲气的说道:“老爷雄风不减当年,奴家又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只是奴家为取悦老爷平日可没少下苦功,你就赏一些给奴家提提气嘛,好不好嘛,老爷?”
裴济已经四十八岁了,受不了赵氏这种撒娇的脾性,被摇晃了一阵,不住点头轻拍她的手臂说道:
“好好好,该赏,该赏的,不过,在赏你之前,先让你个小狐狸媚子见识一下老夫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投壶……”
说着,裴济从躺椅上起身,接过侍女递来的一支抛箭,站到十步之外,眯上左眼做出投射之撞。
可就在这时,一名家丁急忙跑到他身边,打断了投壶的动作,小声说道:“老爷,狄安,狄先生在府厅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商议……”
裴济被人打断投壶的兴致,心中十分不满,回头对家丁说道:
“什么十万火急?这个狄安就是喜欢没事找事,鸡毛蒜皮屁大一些小事也能说成天塌下来不可,有什么要紧事让他直接到这里来说话吧……”
家丁闻言,低头拱手,悻悻的退了下去,而裴济依然举着抛箭做出瞄准之态,调整身体姿势,准备蓄势待发。
“飕~~”
“笃……”
“好~~”
抛箭从裴济手中飞驰而出,准确无误的落入箭壶之中,周围的侍卫立马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让裴济红光满面,喜不自禁。
裴济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继而说道:“这只是小施手段而已,当年老夫在京城那可是九投八中,获得满城士绅一片叫好啊……”
说着,又让侍女送来另一支抛箭,继续对准前方箭壶方孔,再一次做出抛投之状。
但也就在这时,狄安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裴济身边。
一见到狄安,裴济忙放下手中的抛箭,笑着说道:“狄先生来了啊,正好,随本督一起玩上一把如何啊?”说着,他又把抛箭瞄准了前方投壶。
狄安忙拱手说道:“总督大人,出大事了,甘州密报,刘策与上月月底领二十七万大军正式进军北地了!”
“笃……”
裴济闻言一惊,刚抛出去的箭落在箭壶之外,发出一声木击的脆响,便落在了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
“你说什么?刘策真的入关了?怎么会这么快?”裴济一把夺过狄安手中的驰报打开望去,霎那间脸色变得惨白,“二十七万大军?足足二十七万大军!这刘策当真要想兵戎相见么?”
狄安焦急的说道:“总督大人,事不宜迟,还是快快做好准备吧,去年年末,隶元、黔州两省归附刘策后,
属下就已经要大人严加防范,许文静绝非善茬,他是在为刘策能顺利占据北地八省开路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
裴济急的是团团转,不时看着手中驰报,脸上露出一副死了马一样的表情,再见那箭壶时,不由心生烦躁。
“都撤了,都撤了,烦!”
见裴济忽然发怒,周围的侍卫和侍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慌忙撤去一应的物具。
狄安上前宽慰道:“总督大人,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算算时间刘策大军也不过是刚到隶元地界,
距离我上陵也还有不少的距离,只要在刘策大军赶到前做出相应的部署,我们也许能挽回现在不利的局面……”
裴济不住点头:“对对对,没错,还有时间,隶元距此还有五省之地,他刘策大军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只是……”
他拿起驰报哭丧着脸问道:“二十七万大军啊,哎呦,这个汉陵侯真是好大的手笔,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狄安叹道:“总督大人,这位刘策一向都是实诚的很,说是二十七万就是二十七万,就算要瞒也是只多不少!”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裴济问道,“当年区区四万大军就从北杀到南如入无人之境,这一次二十七万大军,怕是要把整个大周给掘地三尺啊……”
狄安说道:“总督大人先别急,如此大事属下建议还是召开会议仔细商讨一下为好,莫忘了,我上陵现在也同样今非昔比,
足有七十三万大军整军待命,粮库军饷充足,且大人在此根基深厚,又有河源、靖泰、涿州、隶阳为依仗,完全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