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山,你还记得这只簪子吗?”林辰风从怀中取出一只女人头上佩戴的簪子,只是簪子的模样有些老旧,而且看起来并不贵重,相反倒有些廉价,这样的簪子从多金富有的林辰风手中取出,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相匹配。
林重山怔怔看着这只普通簪子,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名女子,女子头遮红盖头,发佩此簪,殷红小嘴,有着不俗的相貌,只是面相与林雪瞳有三分相似。
尘封的记忆一下便出现林重山在眼前,好像这十几年从来没过去一样,他与林辰风还是两个青涩的少年,而她......依旧是活泼可爱的少女模样。
有些事啊,说来是徒添悲伤,可若是不说,心上的结又怎么可解。
林重山与林辰风并不是凤临府人士,而来凤临府是绝绝对对的偶然,可命运就是在一次次偶然间悄然改变......
“哥,爹他真的?......”林辰风一幅幼稚模样,眼神中纯真可怜又带着些惹人心疼,此时他衣衫褴褛,眼睛红红的,就连洁白的面颊都沾满泥土巴子。
“辰风,别想这些,哥一直都在呢。”林重山不忍看他的泪眼,支身走在前方,但他的大手中却始终没放开林辰风的小手。
林辰风没有说话,紧紧握着哥哥温暖的大手,心中似乎少了一丝悲凉。
“哥,你看,前面好像有村子。”林辰风伸出他纤细的手指一指前方。
林重山眯着眼睛望了一会儿,心中犹豫不决,可忽然听到左侧茂密树丛之中传来一声怪叫,似狼又似虎,反正是会要他们命的野兽。
沉吟之下终于做了决定。
夜已深,整个山中陷入诡异的寂静,明明绿意盎然,明明生机十足,却总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偌大的山里只能看到两个小小的人影,这个时间从来没人愿意在山中奔走,就算是那熟悉道路的山野猎人,也不会冒险进山,因为从小就有人告诉他们,山里面不仅有吃人的野兽,还有吸食魂魄的山精鬼怪。
可林重山与林辰风兄弟二人依旧不停歇的赶路,说起来是赶路,可怎么看都像是逃命。
“辰风,还有几步就到村子中了,你现在要是睡了,哥可就把人家给的水都食物都吃光,一口都不给你,你想想那烤的香喷喷的红薯,说不准还有烤鸡呢。”林重山看着几欲昏睡的林辰风,心中十分害怕。
因为他在人讲故事的时候听过,说人死之前,就是先睡觉,可一觉下来,再怎样都叫不醒了。
但其实呢,林辰风只是几日未进水与食物还有不停奔走的劳累,这才让他想合眼歇歇。
“哥......要是能吃到烤鸡,你就给我丢下条鸡腿,剩下的你就全吃光。”林辰风由一开始的搀扶,到现在全身已经不剩半点气力,全部身体都趴在了林重山的背上。
林重山背着快要睡过去的弟弟,每一步都困难十足:“你要敢睡,鸡屁股都不给你!”
“那就......都......给哥哥....吃了。”林辰风说话断断续续。
林重山心中一颤,不禁加快了脚步,可他也是几日不进食的人呐,这般负重,颤颤巍巍的身子早就坚持不住,脚跟一软,两人都倒了在地。
林重山将自己垫在林辰风的身下,好几次努力都没有起来,眼中看着近在咫尺的村子,可就是半步都前不去,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油然而生。
算了吧,就这样躺着吧。活的这般累,倒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林重山耳中传来动人心魄诡异言语,明知这样做不对,可就是鬼使神差的按它指引来做,是啊,累啊,现在这样,多舒服啊。
忽然头皮一麻,脑海中浮现父亲沾满血迹的脸。
“山儿,一定要活下去,带着风儿活下去......”
林重山身子一颤,灵顿时台清明,睁眼间便看到不远处的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份冰冷,分明是人才有的目光。
林重山心中想到老人们所说的诡异故事,强装愤怒的模样:“他妈的畜生,连你爷爷都敢吓唬,当心我抓了你一家老小喂了狗!”
黄鼠狼好像能听得懂这般言语,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急匆匆向后逃窜,眨眼间便没有了踪迹。
林重山望着它逃走的方向,心神不敢松懈,良久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林重山身上已经冷汗连连,再也不敢躺在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背着林辰风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又朝村子处走去。
林重山好不容易到了村子口的位置,可突然村子一户人家之中出来几个带刀的官兵。
林重山急忙隐匿起来,紧紧盯着他们这群人,可相隔甚远,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他心却心如明镜,这群凶狠的人全是为他与林辰风而来。
领头带刀官兵斜着个眼,一脸不屑的表情:“都给老子记清楚,两个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你们若是碰到就送去官府,但胆敢私藏包庇,通通杀无赦。”
村民们点头哈腰,一幅听从他们的模样,官兵指指点点之后便离去了。
可林重山依旧不敢出去,他不知这群官兵会不会回来,心中也对这群村民有着不小的戒心。
突然闻到一阵恶臭,林重山打量了周围的景象,原来自己身处不知谁家的驴棚,只丢着驴排的圆滚滚的粪便不见驴的踪影。
林重山略微一想,便决定在这里暂住一夜,明早再离去也不迟。
驴不在便是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