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
钟逸立马打翻了自己猜测的结果,自己这个正直的人怎么会贱呢?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小公爷,我就十分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常瑞谦咕嘟咕嘟咽了两口桌上的劣质茶水,入口的苦涩感并没有让他的神情有任何变化。
钟逸有些惊叹,曾经吃穿用都要最好的小公爷,现在竟然能如此委屈自己了。
“你在这酒楼当小二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身份依旧没有暴露呢?好歹都是东都的人,就没有在酒楼之外的其他玩乐场所见过你?”这确实是困扰钟逸许久的一件事,按理来说常瑞谦的行事如此高调的人,应该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而这一家人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难道已经清楚了常瑞谦的真实情况,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的就是进入安国公府飞上枝变凤凰?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心机也实在太重了吧,不过安国公这棵大树,谁人不想傍一下呢?
谁知常瑞谦听了钟逸的疑问,当下叹了口气道:“这他娘还不是因为小爷我谨慎,这么多天可把我憋屈死了。”
“怎么回事?”钟逸这时候,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常瑞谦委屈道:“自从我为了小倩当了这家酒楼伙计之后,每次酒楼打烊的时候,我都第一时间回到府里,然后就待在府里,什么地方都不去,这么些天难道你还在东都的街上看到过我?”
钟逸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那倒是,但凡你出来,必定是动静极大,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而且每次定闯祸,近来一个月内,我确实没有听说过你的传闻,甚至坊间还有传言纨绔小公爷遭天谴了,每每有人说到这个,身旁定然有人附和,然后跟亲眼所见一般,说的你的死状那叫一个惨烈,那叫一个真实,啧啧,要不是我知道祸害留千年,我差点都信了。”
小公爷皱着眉头看着钟逸,目光吃人一般恐怖,钟逸这才急忙改口:“那是因为我清楚小公爷人中龙凤,俊杰之才,老天爷哪里能舍得你英年早逝呢,这对大宁朝来说就是一种损失,你一人的存在,那就带动了一整个东都的经济发展水平呢。”
常瑞谦望着满脸真诚的钟逸,问道:“什......什么叫经......什么济水平?”
钟逸大手一摆:“反正就是夸你的话,不过按照你的智商,就算我与你解释,你肯定是理解不了的。”
常瑞谦刚有一丝笑意的面孔有怒了起来,钟逸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智商,肯定不用我说,自己就能明白了的。”
常瑞谦微微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钟逸暗暗流汗,自己这嘴,怎么就说秃噜皮了呢?
不过这时候常瑞谦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又有些生气的问道钟逸:“那群刁民真是那么说我呢?”
”其实这件事吧......也不能全怪他们,可能是当初你不放在心上的事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呢,你也可能是无心之举,对不对?这只能怪他们太小家子气了,一点容人度量都没有。“钟逸心想,这么一个混世小魔王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锦衣卫不用左右为难而为他头疼,若是因为自己这一番话让他冲出江湖,那自己不成锦衣卫的罪人了?毕竟他的破坏力可是有目共睹的,真要是报复百姓的话,锦衣卫这些小鱼小虾不仅拦不住,甚至还要为他当走狗呢,但是,好歹那群百姓也为锦衣卫交过平安银,他又怎么能让手下袖手旁观呢?
而对待小公爷,锦衣卫完全没有对策,大骂不得,拿捏不得,又不能任由他这样的所作所为,钟逸可不想给自己舔麻烦。
常瑞谦听到钟逸为自己开脱,连连称是,并让钟逸跟着将他们痛骂了一顿,骂完,常瑞谦算是解了气,笑着与钟逸说了几声好兄弟。
但钟逸暗地里已经虔诚的祈祷起来,自己说了这么多谎话是身不由己,希望神能够谅解自己,阿门......
“哎,你说你这么做值得吗?”
酒菜一上,两人又打开了话匣子,钟逸喝了一小盅酒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常瑞谦好长时间没有遇到钟逸这个知根知底的兄弟了,连着干了两个,喝酒丝毫不吝啬,然后才对钟逸道:“值得,值得个屁!”
小公爷义愤填膺的向钟逸诉起了苦:”我他娘当年啥活象,要风的风要雨得雨,每天带着几个下人有四处玩乐,多美好,多他娘美啊,可在看看现在,别说赌场青楼,就是东都的街道,我都逛不了几次,每日只能酒楼府宅,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说我以前,小妞抱着,小酒喝着,小牌玩着,谁不羡慕?哎......都是当初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来,喝。“
说着又干一杯。
钟逸暗中鄙视他的根本不简单的生活作风,可不知为何,心底竟然生出了隐隐的羡慕。
难道男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将这个想法从头脑当中甩出去,他可不想当成人人敢怒不敢言的纨绔形象,又开口问起小公爷:“那为什么你不放弃呢?既然现在活得并不快乐,那选择一个适合你的且能让你感到满足的活法,这不更好?”
小公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柜台。
那是她经常呆的地方,常瑞谦记得,最开始来到酒楼的时候,自己忙活的时候总要偷瞥几眼柜台,哪怕只能看她发呆,都能让自己欣喜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