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大堂内,夜风吹来,两侧蜡烛忽明忽暗,而此刻夜空中的烟火早就停了,仅凭为数不多的几根蜡烛,是很难照亮整个大堂的,不过就算如此,轻微的叹息声还是能判断出现在所有人的心情。
陈达斌依旧默然不语,他现在就在等一个时机,时机一到,便会发号施令,为准备许久的战斗拉开帷幕。
而梁君坐在这里,身份格格不入,不过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心中的顾及很少,从始至终,他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对外界的声音很少看重,只要能让良心过得去就够了,所以对于那些一个个打量他的目光,不会掀起内心半点波动。
钟逸率先打破了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他用仅有他们三人能够听到的轻微声音对陈达斌道:“大人,属下心中有一顾虑。”
“讲。”
“既然最终目的地都是禁宫内,那对方有没有可能直接将埋伏设到那里,以不变应万变,若真是这样,那咱们一开始的准备可就全都白做了,不仅如此还会削弱咱们的战斗力,这可是得不偿失的做法呀。”这也是钟逸不得不讲的一个担忧,毕竟对对手行事总是无法无天,哪怕听起来再过匪夷所思,钟逸都必须要有万全考虑,如若不然,只能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他可以输,但他的家人输不起呀。
陈达斌摇了摇头,笃定的回答道:“绝不可能,就算对方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嚣张到在禁城前与咱们打斗,这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所有人都跑不了,要知道,整个朝廷只能有一人说了算,哪怕一个集合的力量再强大,在皇上面前都得夹着尾巴,更可况他们还是理亏的那一方。”
有了陈达斌肯定的答复,钟逸心中的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也闭眼修养精神,明日开始有一场硬仗要打,一定要保持良好的身体与精神状态才能应对。
梁君看着两人此刻的模样不禁咂舌,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止一次建议,依靠他的身手,就算打不过面对,一路跑到禁城内还是可以的,可陈达斌与钟逸两人一致认为这个方法实在太过冒险了,毕竟他只有一个人,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万全起见,只能让一大群人保护着他将他一路送到禁城边上。
......
......
“咚咚”几声,一更声的锣声响起。
陈达斌忽然睁开眼睛,对大堂中众人说道:“动手!”
堂内距离陈达斌最远的一个人起身恭敬的对陈达斌道:“属下竭力完成大人命令!”
说完便出发了,当他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身后跟上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里有位囚犯打扮的人,在他的脸上还戴着与梁君一样的面具。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只不过他们的方向并不是去向禁城,而恰恰相反,他们去到了与之相反的东边。
等他们走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外面不远处隐藏者的一伙人呆不住了,他们这群人全都身着黑色夜行衣,除了眼睛鼻子之外,身上各处全被黑色遮掩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更不必说身份。
“你们五人跟上去瞧瞧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切记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时刻保持联系,去吧。”
“老二,老四,你们赶紧去向大人禀报,将刚才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予大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出发吧。”
看起来是头领的人分布好任务之后,这七人立马行动起来。
而当他们离开,有一人对头领道:“大哥,此事绝不寻常。”
头领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这仅仅一更时间,就算到了禁城,城门也不会现在打开,更可况他们走的方向还与禁城正好相反,这障眼法实在有些太过拙劣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难免对方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还是请大人定夺为好。”他何尝想不到这个,只不过这等大事他哪敢自作主张,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是他人头落地都不够给上面的人赔罪。
另外一人也明白了头领的意思,他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羞愧,的确,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的端倪,又何必他多嘴呢?
接下了,这伙人又开是了漫长的监视与等待,只要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都半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要急忙向上面禀报。
......
大堂内,由外走进一人,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到了钟逸面前,靠近钟逸耳边嘟囔了几句,但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大人!有消息了!”钟逸兴奋的朝陈达斌说道。
陈达斌眼前一亮,点头示意钟逸接着往下说。
“他们每次将消息都要送到青宁街由西向东数的第三个府里。”
“第三个府邸?”陈达斌眉头拧在了一起:“府前门匾之上写着什么?”陈达斌心里忽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吴府。”
“什么?“陈达斌的脸色当下就变了,他怔怔道:”果然是他......可为什么是他啊......“
钟逸心中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陈达斌变成这幅样子,难不成对方的高度真的连陈达斌都够不到吗?
终究还是没忍住,钟逸疑惑问道:“大人,这府里住着的到底是谁呢?”
对于钟逸,陈达斌没准备有半点隐瞒,他苦笑道:“吏部尚书吴俊明。”
钟逸心思一动,这名字好生耳熟,他不仅有所耳闻,似乎还有过几面呢